谢无道消失了那么多年,现在又会在昆仑山上干什么呢?
“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昆仑仙主?”
阮仙仙看着面前众人朝拜的场景,才知晓了檀溪的身份,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她面前的无礼,便觉得愧色难当,随即跳下了马来,朝着檀溪请罪。
“仙仙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仙主,还请仙主恕罪。”
檀溪一笑,道:“怎么是传说中的,我们神族就这么没落了吗?”
阮仙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便站在原地保持着请罪的姿势,直到檀溪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啊,真是太死板了,怪不得......”檀溪抬眼看了看正在一旁赏花赏的正快乐的小情侣,本来就是欲言又止的话却像是被堵回去了一样。
阮仙仙倒是好奇,“怪不得什么?”
“是个秘密,是个赌局,这件事不能由我说出。”
檀溪说完之后,眼前便隐隐显现出一座藏在雪色之中的宫殿。
几人自马上下来,随着檀溪踏进肃穆冷清的大殿内。
偌大的殿中玉石制成的地砖,清亮的能映出每一个人的身影,却也让这宫殿更显得困寥孤寂。而越往深处走,便越让人觉得寒冷彻骨,仅仅依靠灵力似乎都已经难能维持正常的体温。
特别是封舒,自从进了这座冷殿之中,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等穿过回廊,又进入到园厅中后,看见那被供奉在中央的一颗圆润亮泽的巨大寒冰珠之外,封舒觉得心口如同被人封住一般窒息难耐,便再也稳不住了。
阮仙仙看见封舒紧皱着眉头捂住胸口已经极是难捱,她忙扶住了他的身子,“封舒,你怎么了?”
封舒抬眼看了看那颗寒冰珠,心底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了一股怯意,他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却又好像非常害怕它。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这颗珠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好像从未见过。”
瞧见封舒异样,檀溪道:“我体质偏寒,这寒冰珠落在我昆仑殿上对我来说最为适宜,可若是什么小凤凰火族之类的过来,肯定会被冻伤的。”
“想当年有只小凤凰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瞧见我宫中寒冰珠寒光漂亮,就想要将它取下玩耍,被珠子伤的卧床半月也没起来,所以他要是再看见这颗珠子,肯定被吓得不轻。”
檀溪说完后淡淡瞥了眼封舒,挥手施咒将那珠子散发的灵力削弱了一些,周身的冷气终于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寒烈了。
“哥哥,你没事吧?”
叮,您的妹妹投来关心的目光。
封舒扁了扁嘴,这时候她倒是看见他了,这一路上他还以为自己是个看不见的透明人呢。
封舒心里嘟囔完之后,便又皱眉捂紧了胸口,“不行不行,还是难受,小菱儿你快过来。”
封菱见状赶忙去扶住了封舒的胳膊,他挑衅地看了眼谢衍之后,又继续一脸疼痛难捱的神情。
封菱瞧了眼那颗已经暗淡下去的寒冰珠,又想起刚刚檀溪说过的话来。
她说曾经有只小凤凰调皮贪玩,被这寒冰珠冻伤过。
封舒不是她的亲哥哥,而是封意清从澶州妖乱的战场上捡来的,不知身份不知底细,却灵脉强大自小修炼便超出常人。
也许,他就是那只凤凰。檀溪虽没有明说,但话里带着的分明已经是这个意思了。
而谢衍和阮仙仙之所以没有想到这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封舒与封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阮仙仙问道:“可封舒又不是凤凰也不是什么火相体质的人,怎么会看见这寒冰珠也承受不来了?”
果然是好学的学霸,遇到问题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能是.......阴差阳错吧。”
檀溪并未直面回答阮仙仙的话。
他们走出园林之后,便进入到一片更宽阔的雪原中,两只守护雪原的神兽瞧见檀溪带人进来,朝天嘶鸣了两声,便打开了雪原的结印。
这时候,一架几欲参天的绞神台显现在眼前,他们几人隔得较远,只能看到绞神台的壮大,却瞧不见一点细枝末节。
檀溪转过身看向谢衍,已经看见少年满脸的慌乱,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问道:“你确定要揭开真相吗,或许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结果。”
谢衍问道:“仙主一直知道他的去向?”
檀溪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没有理由阻拦你。”
檀溪说罢便施法将眼前的雪雾驱散,那绞神台之下终于渐渐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一身青衫跪在神台之上,身上干净整洁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眼里却没有了焦点。
眼睛看不见,耳朵便会异常灵敏,在几人进入雪原之后便听到了声音,许久没有感知到这世间动态的人略显激动的顺找声音的方向朝这边望来,却也只是怔怔的看着,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
谢衍几乎目眦欲裂,看清那人身影之后便迫不及待的飞向了绞神台,等接近神台之后浑身的戾气似乎已经达到了极点,却仍在克制着。
封舒道:“真的是谢叔叔!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檀溪沉下眸子,嗤笑道:“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绞神台下谢无道仍旧是年轻时的模样,他衣衫整洁,却已经失去了除了声音之外的一切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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