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饭便在客栈开了两间房,封菱的房间一开窗便可以望见楼下的万家灯火与天上的月亮。
晚上的风凉爽又惬意,总是能吹走很多烦思,封菱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一转身便又发现谢衍斜靠在原窗上望着她,又不走正门。
封菱看到他便忽然又想起了今天一天的赶路,谢衍气定神闲,而她像是一株蔫了的小草一样萎靡不振的跟在他的身后。
封菱虽然有墨玉镯,但是御剑这种最基本的术法却没学过。
她进了岚山天谕者候选人的高材生堆中后,便直接学起了高阶课程,基础都没打牢,后来落钰给她开小灶也并没涉及这种非打斗的术法,更多的是高强术法的巩固,以便于她能在最后的试炼中蒙混过关。
所以她空有一身高强修为,却无力施展,因为她真的不会。
封菱撇了撇嘴,按理说赶路这种事谢衍捏一个决就能送她到神官府了,可他偏偏不捏,分明就是想让她长途跋涉吐血晕倒。可惜她在岚山修炼了这么多天之后,身子骨早就比之前好多了,哪能再轻易吐血。
封菱轻哼了一声,当做看不见他便朝着床的另一侧翻了过去,装作睡着的模样。
等了许久,却听见身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他竟翻身上了她的床,之后又像是不满足一般朝着封菱挤了挤,生生将她逼到了床角里。
封菱紧紧抱着被子,才只让他分到了半边被角。
假寐了好一会儿,见谢衍还不肯离去,封菱总算是憋不住,先睁开了眼转过了身来。
一张白皙漂亮的脸像是紧紧贴在自己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经与他交缠在了一起,周身像是萦绕着淡淡奇异的香气,让她的身子麻酥,语气也变得软绵绵地,忽然就从只刺猬变成了小白兔,“你怎么不好好待在自己房间,是又怕黑了吗?”
他紧紧闭着眼睛没说话,密黑的羽睫轻轻颤抖着,封菱才注意到谢衍的额头上竟浸出了层薄汗。
他的声音有些无力,似乎在极力隐忍着痛苦,“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封菱一愣,略微想了想便回道:“三月二十日,你怎么了?”
封菱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他明明发着汗,身子却极其冰冷。她心里一惊,问道:“你被关在忘忧潭的时候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谢衍肩膀全是血渍,可她找了许久却找不出一点伤口。
封菱心下一惊,随即颤颤巍巍的解开谢衍的衣领,终于在他的肩膀处看见了一点冰蓝色的印记,淡淡浅浅的,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
谢衍哑笑一声,将身子蜷缩的更厉害了些,“你的师尊怕我扰乱你参与试炼,用镇魂冰锁住了我的心脉,若是冰融化不掉,我就会一直被封印浑身术法。而这镇魂冰每月特定的日子便会融化一次,身子将会极度冰冷,彻夜难捱。”
“只是他没有料到,你竟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谢衍移过来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此时竟带着些狐狸的朦胧媚色,却有一种如玻璃般的易碎感,惹人怜惜,“他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试炼之时偷偷过来救我。”
怪不得谢衍不直接捏决带她去神官府,怪不得在桑果林中他也会很冷,要靠她的墨玉镯才能发出招人的信号,怪不得在忘忧潭时,他将自己的墨玉镯带到了手上,才幻化出一只金鹤带他逃出了岚山。
只是到底被封印了术法,他对墨玉镯的驾驭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轻易......
封菱皱着眉头,心疼问道:“那这所谓的镇魂冰,到底什么时候能完全化掉?”
谢衍缓缓睁开眸子,从床上强撑了起来,他幽深的瞳中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潭水,却暗藏着汹涌。
谢衍就用这样的眸子打量着封菱,从她露出衣领的那半截细嫩如玉的脖子处,到她腰间挂着的细细流苏,那眼睛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感,让封菱的心瞬间就提了上来,像是今晚注定在劫难逃了。
谢衍的手皙白修长骨节分明,他挑起封菱领口的一颗扣子,还未解开,温热的呼吸便贴了上去。
封菱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边,却见谢衍的手垂了下来,就这么又紧紧地抱着她,浑身却冰凉似乎在疯狂汲取她身体的温度。
封菱低呼一声,赶忙脱下了手腕上的墨玉镯子,运起术法让谢衍的身子变得暖和一些。
夜晚渐渐过去,月亮开始低垂,谢衍身上的镇魂冰似乎停止了发作,他身上的温度逐渐上升回来,依靠在自己身边的身体却又渐渐变得灼烫。
封菱松了口气,却看见身下谢衍的喉结微动,不安分的手游走在她腰间,已然衣衫已经半散。
“谢衍......”
他的声音低沉发哑,带着极尽克制的欲,“封菱,你难道不知道让一个男人上床,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他似乎再也耐不住,伸出手臂便将封菱圈入了怀中,直接便将她压在了身下,细密的吻落了下来,似乎不带着一点章法。
封菱被吻的喘不过气来,这想要推开他的肩膀却又怕碰着了他肩膀上被嵌入的镇魂冰,便又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谢衍看着压在身下脸色潮红如同蜜桃一般的人,眼色迷离,她不害怕封菱会说出拒绝的话,他知道她今晚注定逃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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