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听到了,公主同仇家公子,要说有多恩爱两不疑也未必,公主更多还是看中仇公子给出的承诺,而这,依臣妾看,也未必是真。”
“那仇家公子要是真有心,早该奋发上进,何至于求公主为他谋官职,所以娘娘说公主被哄骗了,也未必不对。”
“那你说该怎么办?”太后问。
林姝姝说:“当今之际,不如先打听清楚那位仇家公子的品行,再做打算。”
“没有打算,就算他真的好,哀家也不会同意的。”
太后久居深宫,对前朝的事了解不多,原本不该把司敏的事说与司祁的,但她实在想知道那个仇湛安是什么人,几番考量,终于还是把皇上叫来仁寿殿,屋里只她和林姝姝,等司祁到来后,其他宫人也都打发出去了。
这回换做林姝姝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完果然见司祁面色不善。
可是,一个朝中六品小吏。怎么也不会被司祁记在心上。
“来人!”司祁把贴身伺候的内侍叫来,吩咐了几句,就有他们打听。
事到如今,林姝姝也不隐瞒昨日在竹林看见的画面了,斟酌着说了些,尽量将司敏摘出去,主要还是说了说仇湛安的算盘。
太后不曾想到,仇湛安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顿时震怒,张口就要让司敏过来。
林姝姝赶紧劝住:“娘娘莫急,娘娘莫急,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这事公主也是受害者,不如我们商量出结果来,再跟公主说。”
好说歹说,总算把太后劝住了。
司祁却是想起来了:“如果是昨日入宫的外男,朕就知道是谁了。”
昨日有几个礼部的官吏进来,是要向贵妃汇报行宫一事的安排的,可惜没找到林姝姝,也就没见面。
同为男人,司祁一眼就知道仇湛安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不求上进的男人,想着一步登天。
可惜打错了主意,如今一脚踩进坟墓里。
等打探消息的太监回来,那更是把他从头到尾扒了个遍,不求上进不学无术胸部大志倒是次要,内侍之后说的话,才真跌破林姝姝的认知下限。
“……仇公子在城外置办了一处宅子,里面养了四五歌女,还有两个良家女子,养了两三年了,听说仇公子曾明言,不会带她们回府,但只要她们听话,也不会把她们赶出去。”
说白了,不就是养外室。
可是讽刺,口口声声只你一个的人,尚未成婚,就养了许多外室。
确实是不抬妾室进府,因为都在外面养着呢。
太后被气得肝疼,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他怎么好意思说……”
而这毕竟涉及到未出阁公主的私事,便是作为兄长,司祁也不好过多插手,给出的解决办法简单粗暴:”最方便的,仇湛安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再说哄骗皇室公主,本就死罪。”
“那公主呢,叫公主念他一辈子吗?”林姝姝指出关键点,沉吟片刻,“若娘娘信得过臣妾,不如就让臣妾来解决这事吧,定不会让公主吃亏的。”
一时半会的,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司祁帮着说了两句话,太后松口:“哀家唯一一个要求,敏敏一定要跟仇家的分开。”
回去的路上,林姝姝和司祁说起嘉毓公主。
林姝姝忍不住问了一句:“之前公主对我似是不大喜欢,是有过什么误会吗?”
司祁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又不记得了?”
“嗯啊!”林姝姝全然不见心虚。
司祁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去年敏敏生辰,约了几个世家小姐来宫里玩,原本是在御花园设宴的,你兴许是有什么事,叫人把入口堵住了,敏敏求了许久,也没能进去。”
“之后她们去寻其他地方,大概是巧合吧,反正她们想去的地方,你都有事先占下了。”
最后几个小姑娘只能哭丧着脸,连口饭都没吃,不到晌午就回了家。
而司敏被气得在仁寿殿哭了一天,此后见到贵妃,若非顾及尊卑,早就扑上去咬人了。
司祁说得委婉,还帮贵妃找了开脱的借口,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两人都明明白白的。
林姝姝扶额。
果然没猜错,要是有谁对贵妃没好脸色,一定先问问清楚,别怕,十之八九都是贵妃做的孽。
说起这个,林姝姝想到她去太后宫里的最初目的,看司祁心情尚可,试探着提出:“皇上,关于去行宫避暑一事,皇上圣旨上说——”
“哦,朕交给姝姝来办了。”司祁不以为然,侧目瞧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要是姝姝没时间就罢了,今年时间实在是赶了点,不去就不去了,等明年时间送快了再出去。”
“不是!”林姝姝如临大敌,“我是说,我有时间,我一定可以安排好的,皇上尽管放心!”
“甚好。”
是夜,林姝姝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想她本是为了甩脱出行任务,才去的太后寝宫,到头来任务没甩脱,还又揽了旁的任务。
这叫什么。
为人民服务吗?
林姝姝无法想象,原来她也有主动揽活不偷懒的时候。
……
司敏是彻底在宫里住下了。
又或者说,是被太后禁在了宫里,出入都有嬷嬷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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