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宫妃因病耽误了侍寝,惹得先帝羞恼,也是太后把人劝下了,还专门派人去宽慰宫妃,请了太医赏了药。
林姝姝抱膝坐在床头,听着太后絮叨,再看司祁连连应是,心头一阵神清气爽。
忽然,对面的母子俩一齐看过来,她一秒换脸:“咳咳咳……”
太后余怒未消:“太医呢?这么大个太医院,贵妃都病多久了,怎么还不见好?”
何院首一进门就被太后问责,有些怀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正要上前问安,却见皇上走到贵妃跟前,俯身低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就是贵妃连连摆手,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但一个美人榻,便是躲,又能躲去哪里,才退了没多少,就被司祁拦腰箍住。
“我可以自己走……”有太后在旁边看着,林姝姝不好大声说话,只能压着声音,学着司祁,凑到他耳边说。
她正想争取两句,谁知司祁忽然抬头,屈指按在她唇角:“嘘,不许说话。”
……我不说话,你倒是别抱我啊!
不等林姝姝再说什么,司祁已经将手放在她腰间及膝下,不过稍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林姝姝赶紧环住司祁脖颈,到了嘴边的惊呼还没喊出来,先被对方指责:“怎么还是这么轻?”
司祁停下脚步,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赶紧把人放回床上,偏要站定颠两下。
“啊——”林姝姝这回忍不住了,死死抱着他的脖颈,大叫。
司祁被震得耳朵疼,好不容易等耳边的尖叫声停下,他先开口:“华清宫的宫人都在干什么,之前不就叫她们好生伺候你,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轻飘飘的,就这样,怎么可能不生病。”
“母后您说是不是?”
“皇上说的不错,贵妃看着是瘦了些,就算病着胃口不好,也要多吃多喝,吃饱了喝好了,才有力气养病。”
就这样,太后的注意也被顺利转移。
只有林姝姝,灵魂在头顶飘了好几圈,终于回到本体。
……总觉得司祁是故意的。
被太后训斥了,就报复在她身上,小肚鸡肠的男人!
林姝姝终于被放下,她第一时间就爬到最里面,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
殊不知,她眼眶又红又肿,两颊染着赤色,瞪圆了眼睛不仅不显气势,反而愈发让人想欺负。
司祁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给贵妃看诊!”
何院首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是是是。”
之前已经有太医给林姝姝诊过脉了,也开了退热的药,如今成效甚微,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起作用。
只是普通太医和院首相比,终归是后者更具权威。
这不,何院首才进宫,就被皇上的人请过来了,诊过脉还要重新开药方,林姝姝不想喝:“不同的方子会不会药性有冲突?不然等明天再用何院首的药吧。”
“娘娘尽管放心,两方药性并不冲突,老臣还添了养胃的药材,娘娘多虑了。”
“那就煎药吧,依哀家看,贵妃这总是生病,每回请太医都要耽误时间,不如就直接留两位守在华清宫,等贵妃身子好了再走。”
司祁说:“母后说的是,已经安排太医值守了,只是何院首年岁大了,熬不住一整天,就安排了何院首的徒弟过来,今早第一个看诊的就是何院首的徒弟。”
有何院首的招牌在,太后稍稍放心。
至于病人想不想喝药,那就不在皇上太后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林姝姝捏着鼻子又灌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为了逃避司祁和太后的关心,当场躺下去,揉了揉眼睛,直把眼睛揉得更红:“臣妾有些累了,还请皇上和娘娘恕罪,臣妾想先睡一会。”
“好好,休息好,多休息才能养好病床。”太后赞许地点点头。
话虽如此,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太后不走,司祁也不好提前离开。
林姝姝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选择不多寻思,眼睛一闭,数着数,安心装起睡来。
“皇帝啊,哀家可是听说了,你自己睡在床上,却让贵妃守在床下,这可不行,你看看,这都病成了什么样子……你以后要是不习惯啊,还不如回自己寝殿,闹成现在这样,不好……”
“母后教训的是,朕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贵妃的床,一定是她自己睡。”司祁低声应着,他们以为林姝姝已经睡了,说话的声音低了些,但只隔着一道屏风,到底隔不了多少音。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林姝姝心满意足,顿觉这次病是值了。
贵妃睡下了,司祁也去前朝接见大臣。
太后从华清宫出来,挥退了轿辇,想着走一走。
她和良嬷嬷专门绕去花园那边,听见端妃和其他几个人的声音,又闪身躲了躲。
终于等其他妃子走了,太后才从亭子后面走出来:“哀家坐下歇会儿。”
坐下后,良嬷嬷实在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娘娘,您今儿怎么帮贵妃说话了?”
太后摆摆手:“倒也不是帮她说话,毕竟前两天得了她孝敬,哀家不来瞧瞧,倒是哀家的不是了,何况这事也有皇帝的疏忽,哀家说道两句,也省了朝堂上那帮老东西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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