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早上那顿给曹峦闹腾的吃不下去后,撤了席便就忙着课业,每日按例要喝得药倒是灌了个水饱,好不容易等读了书习了字后有功夫吃了两块糕点,连嗝都没打完就得了诏令要来南书房。
若是吃饱了独自步行溜溜食走来南书房倒也不似现在这般困倦,偏是得了汗阿玛的疼爱体谅胤祺他身上有伤未痊愈特准坐轿辇出行,这肚子里的糕点还正在消化,轿辇行得慢又是摇摇晃晃的直叫人骨子里藏着的那股子懒劲儿全松了出来。
晕晕乎乎的直恨不能如今就睡他个混天黑地,梁山话说得轻简直像个苍蝇似的嗡嗡嗡个没完,见胤祺不答话他便更是自言自语起来大有走一路说一路的架势。
“您啊身子还没将养好呢!身子都没号头好全,万岁爷怎么可能忍心让您去与那准噶尔的蛮夷之辈在沙场上刀对刀来枪对枪的?一定是曹峦心怀不轨造谣生事!一定是如此!原先我还觉得曹峦这人不错,现在看来……”
梁山说到这愤恨的“呸”了一声,即便如此也是觉得不解气,又低低骂了一声:“什么东西?”
见五阿哥身旁最亲近的太监梁山如此大火,靠着他身旁的轿夫更是大气不敢出,唯恐自己引火上身白白挨顿骂,哪里知道心里越是着急这行动就越有些慌乱,右转时不禁加快了步子乱了步伐,直将轿辇的整个重心都压在了自己这一侧。
不知什么时候闭了眼睛的胤祺,随着这个转弯整个人便就歪在了轿辇左侧,隔壁就径直压在了轿辇的扶手上,瞬时的疼痛很快便让他清醒过来。
嘴上却还是无意识的念叨着:“到了?到南书房了是吗?好汉!好汉是……”
未等正抒发着怨怼碎碎念的梁山反应过来自家五阿哥在说什么胡话,胤祺已然看清了四周的建筑坐直了身子时刻保持自己皇家子弟应有的礼仪风范。
他轻轻抹了一把脸,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这才缓缓深呼了一口气,一副悠闲的样子真像是刚睡醒了午觉看风景一般。
“我的五阿哥唉!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这事儿……四阿哥?大阿哥?您瞧,四阿哥在前面还有大阿哥像是,难不成四阿哥和大阿哥这会子也是要去南书房?”梁山话说了一半,转过弯这才瞧见了缓步走在前头的四阿哥与大阿哥。
胤祺也不禁坐直了身子,远远望着想瞧真切了。
梁山见了大阿哥与四阿哥也不禁耷拉着脑袋,口中还嘟囔着:“怎么碰见了他们?说也奇怪,大阿哥和四阿哥怎么会在一起?四阿哥平日里是……”
“行了,别嚷嚷了,再说下去大哥得当面给你一巴掌问问你又在他背后编排什么了。”胤祺说罢了便就抬了手示意轿夫停轿,本就隔得不算远得距离这么一番折腾,前头的大阿哥与四阿哥也听着了动静,回头观望起来。
大阿哥一向是性格乖张惯了的,仗着自己是汗阿玛的长子母亲又是尊贵的惠妃再加之自身又有纳兰明珠一党的支持,向来说话都是有些不客气且全然不顾后果的。
如今见了胤祺在汗阿玛面前出风头,心中早便是有大大的不满了,只是寻不到由头发作也不好说什么,免得落人话柄也免叫汗阿玛说他不亲兄弟多生事端。
可今日狭路相逢,又没有旁得什么人在场,不说胤祺几句是玩不可能得了。这也是胤祺一看见大阿哥在前便急急忙忙叫停了轿子,更是嘱咐梁山不要多话让大阿哥听去了白挨一顿打骂。
只是即便如此,也还是未能全然得逃过。
“呦!五弟好大得威风啊!出门都坐上轿辇了?真是春风得意啊!怎么?不坐着这破玩意儿好好让满宫的人都看看吗?得让人记得您的功劳啊!”大阿哥背着手,话里的语气极是有些阴阳怪气。
一旁的四阿哥胤禛原也是和胤祺关系十分好的,若换了平日里早便出来打圆场不让两方都尴尬难看的,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只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全然当个看客。
胤祺神色未动只是谨慎说道:“大哥身体康健,小五哪里比得上?”
“嘁!得了吧!你这身子壮得像牛,养了好几个月那么点小伤还没好?矫情!怕不是想在汗阿玛面前装可怜吧?老五,装也要装得像些,你看你现在不也是能走的吗?”大阿哥讥笑一声,便自顾往前走去。
四阿哥站在一旁,只是道:“五弟若是力不从心也就慢慢来是了,汗阿玛体恤你想必不会多说什么的!”说罢他微微朝胤祺点点头,便也要转身离去。
胤祺紧跟两步直接拉住了胤禛的手腕,胤祺缓着笑意道:“四哥怎么最近不来我那儿,韶华都说想你了!怎么……”
“她成日去你那里,怕是更想你些,若是想我她也是长了腿会来我宫里的,可这一月也没见她来过几回。可见,还是你在她心中更为重要。”胤禛自嘲的摇了摇头,“也难怪,你与她同在皇祖母膝下长大,这等感情旁的人是比不得的。”
胤祺听他所言这才了解今日四阿哥对他分外冷淡的症结所在,原来同是哥哥也要吃醋于哪个更亲的,胤祺送来了四阿哥的手腕。
胤祺:“四哥你自己讨不来韶华的喜欢,如今倒是吃醋韶华更爱来找我玩了?”
胤禛:“才不是!”
“我看就是!四哥你实在有些小心眼,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韶华年纪小又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次次到你那儿不是被问近日绣了什么女红便是被问近日读了什么书,问了这些你还不够,还要问韶华每章何意所学何用,你能怪韶华不爱去你那儿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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