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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主母(重生) 第44节
    柳大娘子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温柔的说:“阿娘见到你在这金都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翁鸣隽笑看养母和妹妹母亲情深,也不打扰。
    说了好一会话后,柳大娘子也缓解了思女之情,便道:“我初来侯府,应先去拜见侯府老夫人才是。”
    母女二人相继起了身,柳大娘子略显担忧:“也不知老夫人会不会嫌我们是从小地方来的,更不知会不会嫌我这穿着打扮显得寒酸。”
    翁父为官清廉,一个月只领那么些俸禄,所以穿做打扮皆是朴素。
    而这次前来,为了不让女儿丢脸,便用了女儿送回来的布料做了两身新衣裳。
    虽比不得金都的样式,可与寒酸也没有半点关系。
    翁璟妩道:“我阿娘年轻貌美,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柳大娘子不过是三十五年纪,但却因容貌艳丽而像二十多岁。
    与女儿站在一块,不像母女倒似姊妹。
    想了想,翁璟妩又道:“阿爹是夫君的恩人,也是侯府的恩人,我们翁家不必把姿态放低。”
    上辈子便是把姿态放得太低了,所以才会让人践踏,既然如此,那何必委屈了自己?
    柳大娘子倒是觉得不大合适:“可到底也是你的祖母,往后你还得在侯府过日子,恩情不恩情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往后能在侯府过得舒心。”
    一旁的繁星不禁小声嘀咕:“可一开始的时候,老夫人可没把咱们娘子……”
    “繁星。”
    翁璟妩不悦的喊了她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可虽然打断了,可柳大娘子却听出了旁的意思,眉头浅蹙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向女儿:“若想让我放心,便别瞒我。”
    翁璟妩道:“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女儿在侯府也过得极好,无人敢欺负女儿。”
    这话,便说明以前是受过欺负的。
    不禁是翁鸣隽听出了旁的意思,就是柳大娘子也听了出来。
    夫妻俩捧在手中的宝贝闺女却遭人欺负了,哪怕事情已过去了,性子再温和的柳大娘子都不免黑了脸。
    她见女儿不肯说,便看向繁星:“你继续说。”
    又与女儿道:“阿妩你别打断她。”
    繁星紧闭嘴巴看了眼大娘子,又看了眼主子,以眼神询问能不能说。
    翁璟妩眼神轻斥瞧了她一眼。
    思及母亲之后还是会找到繁星旁敲侧击的盘问,现在瞒下也是无用。
    再者,她不想母亲因她而在老太太面前放低姿态,便也就点了头。
    繁星有了应允,哪怕过后会挨训,但还是开了口:“娘子刚入侯府的时候,老太太不喜,便安排了两个婆子来打压娘子。”
    繁星到底知轻重,不敢说出娘子险些小产的事情,若是如此,说不准大娘子一气之下直接寻老太太和侯爷理论。
    可柳大娘子也不是那等好哄的妇人,隐约感觉得繁星出来还有什么话没说。
    暗暗做起了分析。
    以女儿怀孕的月份来瞧,那必然是在离开云县的时候怀上的。
    若是初初入侯府的时候尚不知有孕,恰巧遇上了老太太的为难,那这孩子很有可能动了胎气。
    若真如此,孩子满了三个月之后,她才写信回去告知他们,这也就说得通了!
    想到这,柳大娘子面色倏然一沉,隐隐有怒意涌现在脸上。
    “你阿爹救了她孙儿一条命,这侯府老夫人竟然如此对你,这算什么?”
    声音沉了下去,继而道:“我们早在阿烨回来做他的侯爷时,也说过了,若是嫌门不当户不对,便也就和离了,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但又是他不肯和离的,现在反倒弄得我们翁家好似巴着他侯府一样!”
    阿烨,是谢玦在失忆时的名字。
    望着母亲为了维护自己露出的恼怒神色,翁璟妩双眼又开始酸涩了起来。
    她哽咽的唤了一声“阿娘……”
    柳大娘子把她拥进怀中,安慰地轻拍着她的背:“阿娘既然来了,便是给你做依靠的。”
    “你说得对,我们势微,但却是他们侯府的恩人,既是恩人那就不能把姿态放低了!”
    话到最后,语气甚是坚定。
    柳大娘子也没有再急着去拜见那老太太,而是与女儿去休息了半个时辰后才去的。
    *
    老太太听说那云县的亲家来人了,来的还是翁氏的母亲,倒也没有什么感觉。
    来便来了,侯府还能亏待了不成?
    但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亲家母来见,心头隐有不悦,暗道不知礼数。
    过而来约莫一个多时辰,便听下人说那亲家拜访,也就让人请进了厅中。
    老太太坐在位上,望着孙媳携着年轻貌美的妇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入了厅中。
    想来就是孙媳的母亲和义兄了。
    柳大娘子虽然生气,但礼还是做足的,晚辈见长辈,还是拜了一礼,“云县柳氏见过夫人。”
    老太太神色淡淡,道:“亲家无需多礼,请坐。”
    翁璟妩又与老太太介绍了义兄:“这位是孙媳父亲收养的义子,也是孙媳的阿兄。”
    老太太瞧了眼男子,轻一点头。
    柳大娘子坐下饮了一口茶后,老太太客套道:“亲家从云县来,怎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玦哥儿留在府中去接一接。”
    柳大娘子放下杯,淡淡一笑:“我等不过是边陲小县来的,怎敢劳烦身为侯爷的女婿来接。”
    话里有话,听在老太太的耳中,有些刺耳。
    捻着佛串的手也是略一顿。
    望了眼脸上净是笑意的孙媳,再瞧了眼那虽有淡淡笑意,却笑意不达眼底的亲家,心下顿时明了。
    ——这应是来给女儿撑腰的。
    她算是明白了,为何迟迟不来见她了。
    原来这是下马威。
    老太太面上不显,脸色淡淡,不急不缓的道:“亲家母说笑了,两家是亲家,身为女婿怎能算是劳烦呢。”
    柳大娘子笑了笑,又叹了一声:“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
    话到最后,又道:“但当初在女婿准备回金都的时候,我与阿妩的父亲也明确与他商议过了,若是嫌弃我们翁家,这婚事便罢了,可这女婿说什么都不肯,也应下了会好好照顾阿妩的。”
    说着,看向老太太,笑意浅浅:“若不是那时女婿的执意,恐怕现在也做不成亲家了。”
    话里话外皆是——不是我们翁家巴着你们侯府的,而是你们侯府巴着我们翁家的。
    老太太都活到这把年岁了,怎么不知道这柳氏什么意思?
    心下已有不悦生出,但到底没有底气回驳她的话,只道:“完后侯府必然会好生照顾阿妩的,亲家母不用太担心。”
    柳大娘子看向女儿,目露慈爱:“如何能不担心?”
    “我与阿妩父亲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知晓有人欺负了她,莫说是在千里之外的云县,哪怕是在万里之外,我等夫妻二人也会来给她撑腰,拼劲一切给她讨个公道。”
    老太太顿时语塞,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这些话难道不是明着说给她听的么?
    这翁氏已嫁入了侯府,怎事事都与她母亲说?
    柳大娘子似乎能猜透老太太的心思似的,转头看向她。
    “我家丈夫救下命悬一线的女婿时,原本不知其身份,也不嫌他没记忆没有身家,还把掌上明珠许给了他。后来才知是侯爷,好似我们翁家是高攀了,可说到底若非是我丈夫,恐怕女婿早没了性命。一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如此也没有了高攀一说。”
    话到最后,笑意敛下,肃严道:“我信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此为难我家阿妩的,对不对?”
    翁璟妩入了府中从未提起过救命之恩,久而久之老太太便也淡却了这事。现在忽然听到这事,老太太的脸上逐渐多了一丝尴尬。
    柳氏的话并没错。
    若非是那翁知县,孙儿确实会没了性命。
    老太太不禁被她的话噎得咳了一声,道:“自然不会。”
    说着这话,竟不知不觉多了丝丝窘迫。
    整个侯府,几乎都知道那两个婆子的事情,她不信孙媳没有说。
    所以这柳氏分明是来敲打她的,但到底是理亏,所以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柳大娘子见敲打够了,也为女儿出了一口气,便见好就收。
    笑意复而回到了脸上,声音温和:“如此,我与阿妩的父亲也就放心了。”
    翁璟妩望着阿娘,笑意盈盈。
    有阿娘护着的感觉,真好。
    若是她直接反驳,或是对老太太言语不敬,只会落得个不孝的莫须有罪名。
    她阿娘,可没有什么孝不孝这么一说。
    哪怕知晓老太太不会太高兴,日后虽可能会给她些脸色瞧,可她又不在意。
    她只知自己现在的心情很顺畅,也很愉悦。
    翁璟妩心情顺畅了,也开始打圆场。
    看向老太太,略显歉意:“阿娘实在太在意孙媳了,所以才会说了这么多,还请祖母莫要太在意。”
    老太太:……
    好话歹话都给她们母女俩给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老太太心下顿感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