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迢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它想要停下脚步转身下楼,却突然听到嘈杂混乱难以形容的声音在它的耳膜上炸开,让它头痛欲裂。
“啊!!!”
觥筹交错的谈笑声和女生的尖叫哭泣声交织在一起,还有刺耳讥笑声起起伏伏,赵迢神色恍惚地看着楼梯上方。
这是直达天台的道路。
它心中惊恐万状,在心中疯狂喊着,“不!不要!我不要上去!!!”
可嘈杂刺耳的声音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缠绕着它,让它不受控制地往上跑,越往上耳边的讥笑声变得越尖锐。
“上去啊……”
“为什么不敢上去……”
“咯咯咯咯咯……”
赵迢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仿佛明白了什么,恐惧地求饶,“文雯!是你!文雯!我错了!放过我!求求你!”
“求求你,对不起!”
“放过我!放过我!救命!”
“救命!救命……”
刺耳嘈杂的声音像是它的幻觉,没有人回应它,它的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
它不受控制地上了天台。
天台比它记忆中破旧了些。
眺照的神情和它一样惊恐,它们都控制不住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往天台边缘走去,不!不!!!
心中的尖叫和嘶吼毫无用处。
它们还是站到了万丈高楼的边缘,听到四面八方传来讥笑声,“不是说轻轻一跳就能上去吗?跳吧……”
不!!!不!!!!!!
它们在心中惊恐地呐喊着,求饶着,可毫无用处,它们的灵魂仿佛失去了对躯壳的通知,只能眼睁睁地……
“嘭!嘭!”
它们跳下了万丈高楼。
就如一年前的文雯一样。
乌小鸦赶到的时候,奇怪得看着跳远娱乐写字楼的周围,也太安静了,一个人也没有,这里明明是闹市啊?
重物落地声打破了寂静。
乌小鸦闻声看去,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两只跳蚤,“……畏罪自杀?”
她看到这个场景并不害怕。
在大自然中,她经常会看到血腥的场景,动物打架或者狩猎等。
她只是奇怪跳蚤为什么会这样。
妖都是比较皮糙肉厚的,就像当初的段章朗被雷一劈就死,但那四只虫子被劈了之后只是重伤,养养就好了。
第一次跳下来的时候,两只跳蚤并没有死,只是断胳膊断腿,却还是拖着身子往楼上爬,好似没看到乌小鸦。
“喂!”
乌小鸦想要叫住它们,它们却跟丢了魂儿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不一会儿,便又听到它们从天台上跳下来了,这回摔得血都吐出来了。
“嘭!嘭!”
“嘭!嘭!”
“嘭!嘭!”
……
就这样,乌小鸦看着这两只跳蚤,跟公园里玩滑梯的小朋友一样,上去又下来,看得她无聊又不解。
“跳完了没啊?”
乌小鸦坐在不远处的花坪边缘,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幕。
这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就只有两只跳蚤不断跳楼。
现在已经摔得稀烂了。
太无聊了,乌小鸦都看腻了,“你们到底还要跳几次啊……”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四十……”
忽而,她想起来一件事。
她好像说过一句话——“要让害文雯跳楼的死虫子百倍偿还!”
虽然她没有言灵能力,但是她不经意说出的话,都很可能会应验。
不会吧不会吧?
它们真的要跳一百次?
乌小鸦心想,等跳到那时候,它们都摔得比土豆泥还烂了。
而且这得跳到猴年马月。
于是乌小鸦直接趴草坪上睡着了,也不管这个地方是怎样的诡异。
嘭嘭嘭的声音越来越慢……
乌小鸦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它们刚好跳完了,两只跳蚤已经变回了原形,在尘埃中痛苦地散了最后一口气。
乌小鸦确认它们死透了之后,便放心地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谢谢。”
忽而,乌小鸦隐隐约约听到一道很好听的女声,天生的歌喉。
乌小鸦顿住,茫然地回头。
可周围什么都没有。
原本空无一人的写字楼前道路上,又出现了车流人群。
乌小鸦站在闹市的人群中,听着城市的熙攘与喧嚣,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或者出现幻觉了。
明明没人和她说话。
乌小鸦奇怪地挠了挠头。
“鸦鸦!”
这时候,苏青衣追上了她,车在她面前停下,苏青衣打开车门,“鸦鸦,追上跳蚤了吗?你在这儿做什么?”
乌小鸦顿时反应过来,目光眺远娱乐写字楼下搜寻着跳蚤尸体。
“你在找什么呢?”
苏青衣疑惑地下车,乌小鸦失望地收回目光,“怎么没有呢……”
它们明明摔死在这里啊,虽然跳蚤很小,但是以她的视力是可以看到的。
乌小鸦又打了个哈欠。
“算了,我们回家吧?”
在她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笑着路过的行人鞋底粘着的跳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