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禧公主如今大了,并不算十分外向的性子,再加上她对大阿哥印象不好,连带着对这位未来的大福晋也没什么好印象,不是说觉罗氏不好,而是她压根就不想与大阿哥这一家子有什么来往。
五阿哥也摆出一副爱屋及乌的架势来,倒惹得人家觉罗氏怪尴尬的。
四人走在宫道上,也就觉罗氏一人话最多,说起紫禁城外的点心,说起家中的趣事……瞧着像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似的。
胤禛看她脸都微微涨红了,双拳也微微握着,知道她也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处境尴尬。
想想也是,哪家的姑娘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凭什么还没嫁给大阿哥就受这份气?
胤禛顺着她的话道:“觉罗姐姐说的这如意斋的点心,我虽没吃过,却也是听人说过,说里头的牡丹饼做的不仅好吃,更是栩栩如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一尝!”
相较于纯禧公主与五阿哥的惊愕,觉罗氏却忍不住在心底长吁一口气:“若是四阿哥想吃,下次我进宫时带一些让你们尝尝,和宫里头的糕点味道自然比不得,但尝尝鲜也是好的。”
说实在的,不光是大阿哥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觉罗氏一族对这门亲事也不满意。
觉罗氏一族不是不知道这门亲事是高攀了,也不是不知道纳兰一族在此之前想为大阿哥求娶的另有其人,可圣旨一下,谁还敢说个不字?
觉罗氏知晓这事儿后还哭了一场,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的。
胤禛笑着道:“好,那就多谢觉罗姐姐了。”
有了他当开端,接下来这气氛就好些了,纯禧公主瞧着觉罗氏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也觉得这是个可怜的,虽对她没有太热情,却也不至于太冷淡。
几人还一起去御花园看了花儿和鱼儿,在御花园逛了一圈这才回去。
殊不知已有小太监将觉罗氏的动向报给了大阿哥,只夸觉罗氏性情柔顺,颇有大家风范。
这话说的大阿哥更是心乱如麻,放下狼毫笔冷哼一声道:“哼,觉罗一族教导出来的姑娘还能有什么大家风范?我看这人也是个蠢的,明知道我与胤禛一行人有嫌隙,却还非得往上凑,这还没进门就如此猖狂,若是进了门,岂不是更不将我放在眼里?”
跪在下首的太监索性没有说话,他明知道大阿哥在气头上,可不会往枪口上撞的。
这就叫做说错错多。
殊不知太皇太后与皇上为大阿哥定下觉罗氏,正是瞧中了觉罗氏的心胸与气量。
这不,等着几个孩子回去慈宁宫的路上,五阿哥就已经有些喜欢上这位未来的大嫂,拿着她给自己编的花环喜不自禁。
倒是纯禧公主有好几次欲言又止,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等到了最后,胤禛带着五阿哥去逗弄阿寿时,觉罗氏主动与纯禧公主说起了话来:“……我知道公主想要与我说什么,虽说咱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您也是个心善的,索性与您实话实说了吧。”
“以后我会吃多少苦头我是知道的,可人呐,总是要向前看的,若是整日愁眉苦脸的,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以后我嫁人了,不求与大阿哥恩爱有加,只求相敬如宾,这门亲事是皇上赐下来的,只要我不犯大错,谁也动不了我的位置。”
至于男人,又算什么?
她家世虽不显赫,可也不是家中无人撑腰,有什么好愁的?
这一番话说的纯禧公主对觉罗氏改观了不少,只觉得太皇太后与皇上对大阿哥真好,为他选中了这样一位好妻子。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唯有大阿哥与惠妃等人觉得这门亲事不好。
太皇太后有心抬举觉罗氏,更是请了惠妃前来与觉罗福晋说话,虽说惠妃来是来了,可对觉罗福晋,觉罗氏却是爱答不理的,谁都能瞧出她的心思来,看的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心里是直叹气。
好在如今紫禁城中孩子多,太皇太后心情大好,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孩子多了,难免不值钱,就连太皇太后都厚此薄彼起来。
几个大些的孩子就不必说了,毕竟日日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看腻了,难免比不上刚出生香香软软的孩子,德妃所出的九公主就不必说了,长得十分可爱,和胤禛一样调皮,乳娘若拿碗喂她水喝,她喝够了便咕噜噜扒着碗弦吐泡泡。
宜妃所出的九阿哥也是个贪吃的,小小年纪就长得圆滚滚的,看着别人嘴里吃东西就要凑上前去……这胖的太皇太后都有些抱不起来。
这般说起来,佟佳皇贵妃所出的八公主就叫人惋惜。
八公主一出生,比当年的六阿哥身子还弱,哭声就像只呜咽的小猫儿似的,整个人抱起来更是轻飘飘的,十分可怜的样子。
如今温僖贵妃有了身孕,八公主身子也不好,佟佳皇贵妃急的像什么似的,一面攥着主持六宫的权力不肯撒手,一面又提防着温僖贵妃,更是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可凡事皆是如此,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佟佳皇贵妃难免精神不济,后宫中错漏频出,太皇太后没法子,便想从四妃中选出个人来管事儿。
惠妃身为四妃之首,一听说这事儿就毛遂自荐,可太皇太后知道她是个马虎的,便打哈哈说大阿哥过两年就要成亲了,他是长子又是头一个成亲的,难免要多费些心思,便要惠妃多盯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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