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也没旁人,她略有些不好意思道:“皇贵妃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的,臣妾向来就是这个性子……”
“得改才是!”佟佳皇贵妃恨铁不成钢看着她,有些无奈道:“不说旁的,这大阿哥一日日大了起来,如今你膝下又养着八阿哥,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两个孩子想想才是。”
惠妃不接话了,半晌才道:“可臣妾不知道该怎么改啊……”
佟佳皇贵妃等的就是她这话,不急不缓道:“你既为四妃之首,那就得做好表率,不说旁的,起码得叫人看到你的容人之量与大度才是。”
惠妃竖着耳朵,一脸期待的样子:“皇贵妃娘娘不如教教臣妾?”
佟佳皇贵妃扫了她一眼,只道:“如今你将八阿哥养的极好,不管是皇上,太皇太后还是本宫都觉得你做的很好,既然如此,好人做到底,不如在皇上跟前替卫常在也美言几句好了。”
惠妃下意识觉得佟佳皇贵妃这是在坑自己,可转而一想,佟佳皇贵妃完全没这个必要。
她更是听见佟佳皇贵妃道:“你啊,这目光放的长远些,后宫之中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儿。”
“如今皇上虽不喜卫常在,这次大封六宫连提都没提她,可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准?今日不喜欢她,可明日了?后日了?”
“想当初皇上喜欢起她的时候,连德妃与宜妃都得往后排一排,谁知道她没再承宠的那一日?”
“退一万步说,你也得为八阿哥想一想才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八阿哥长大了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儿,你与皇上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他肯定会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深得惠妃之心,当即想也不想就连忙应下。
最后的结果就是皇上好些日子都没有再去看过大阿哥,实在是……惠妃不光不聪明,说话是一点技巧都没有。
其实吧,皇上先前因卫常在的关系不喜八阿哥,但随着八阿哥一日日生的愈发可爱,皇上的迁怒也就一日日淡了下来。
故而皇上就时常借着前去探望大阿哥的由头,再去看看自己这小儿子。
旁人都看出了皇上的心思,可唯独惠妃瞧不出来,一日日在皇上跟前说什么“皇上,您就算是看在八阿哥的面子上也别与卫常在一般计较,不然这孩子长大了心里不知道该有多难过”之类的话。
这台阶给的,皇上实在不好下。
要换成寻常人,瞧见皇上面色不喜,肯定不会再说,但架不住惠妃不是寻常人啊,见缝插针的念叨这件事,好像如此方能显示出自己的贤良来。
后来听的皇上就烦了,索性不再去瞧她了。
故而皇上前去永和宫的次数就多了些,虽说每次来永和宫时皇上会下意识看东偏殿一眼。
但也仅限于看看而已,毕竟他向来不是什么长情之人,后宫中的女人又多,他根本不会对卫常在日思夜想。
男人都无情。
皇家的男人尤甚。
胤禛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一日在院子里荡秋千的他眼睁睁见着皇上扫了眼东偏殿,继而直入正殿,忍不住摇摇头,冷哼一声。
守在廊下的魏珠见状,嘴角微微翘起。
每当这时候,皇上也就带着梁九功一人进屋,毕竟人去多了,皇上若想做个什么,实在不方便。
胤禛也有心与魏珠多交交好,走过去道:“魏公公,你笑什么?”
魏珠向来谨慎,没想到自己的笑竟落入四阿哥眼中,却也不好撒谎,直道:“奴才觉得四阿哥当真如传言中一样,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胤禛咧嘴一笑:“那我就把魏公公这话当成夸奖好了。”
说着,他更是道:“我也听人说过魏公公了。”
魏珠笑了笑,谦卑道:“旁人传的那些话,只怕不得入耳。”
瞧胤禛昂头看向自己,眼神里皆是平和,半点没有上头主子们那嫌弃的眼神,低声道:“奴才是阉人,打小就进宫,知道那些人会说些什么,宫里头向来如此,捧高踩低,见奴才如今是干爹身边的人,自然捧着……可说句不好听的,若奴才惹了上头主子们不高兴,犯了主子们的忌讳,他们怕是躲的比谁都远。”
说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怎么能当着四阿哥的面说这些?忙道:“还请四阿哥当没听见奴才这话,若是叫干爹知道了,怕是要将奴才的嘴都给撕烂。”
胤禛咧嘴一笑:“不会的,我不会与旁人说的,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
上次也好,这次也罢,从一开始他的确是存着与魏珠套近乎的意思,但是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的确有几分本事……不说旁的,起码目前来说没有坏心眼,待人真诚。
魏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四阿哥可别折煞奴才了。”
堂堂一个皇子与一个太监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胤禛笑着道:“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便也相信你,与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好了。”
“在我看来,皇子也好,太监宫女也罢,都是生来平等的,不过是当初我运气好些,比你们会投胎点罢了。”
魏珠是一脸惊愕,半晌才苦笑道:“这话……您在奴才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在旁人跟前提起。”
胤禛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是自然,我们是好朋友,所有我才把这话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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