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羽听闻他的声音,身躯僵硬了下,最终是乖乖把手松了。
折墨躺倒在床,翻了身背对二人,闭目休息。
一静下来,折墨就闻到了空中漂浮着的淡淡的鼎香,它总能准确无误地找着人的血肉而去,以深入髓骨的诱惑撩拨人的情绪。
“折羽,你要么屏息,要么出去。”折墨缓缓抬起眼帘,盯着眼前黑色的纱帐开口,“此处鼎香缭绕,不宜久留。”
经提醒,折羽细细感受了下周围包裹着自己的气息,幽静,且藏得很深。
要不是折墨提醒,他几乎注意不到。
“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驱逐我?”折羽这话不是对折墨说的,而是对青离。
他越看青离那张妖冶的讳莫如深的脸越不爽。
“采撷期,气味时常无法控制。”青离面露无辜,如实道,“主人在我的气息下会很舒适,如果你怕中毒,可以离开这里。”
折羽一挥手,用煞气把自己和折墨一同隔绝在青离的鼎香之外。
做完这些,他拖着椅子迈开脚步走到床边,在折墨身旁坐下身,将青离落在折墨身上的视线尽数拦截。
青离面色很不好看,漂亮的眉头都因此拧在一起。
可他见折墨似是要睡了,不忍再出声叨扰,只能把心中的不满压下去,走到桌旁坐下身,闭目小憩。
他知道,折墨总有毒发的时候,折羽拦不住的。
寝殿的烛火熄了,亮澄澄的屋子瞬间暗了下去。巡逻的守卫亦放轻脚步,怕惊到屋内休息的人。
夜越来越深,山间的晚风总在此刻愈演愈烈。
窗户被吹得“嘎吱”作响,门也不受控地晃了好几回,发出一样恼人的噪声。
折墨原先均匀的呼吸毫无征兆地加重了。
他难受地翻了个身,欲掀开疲惫的眼帘,但脑海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费力,更别说清醒。
恍惚中,有人将他揽入怀中,滚烫的手心贴着他爬满冷汗的面庞。
熟悉的灵力一点点钻进他的肌肤,与不适的刺痛做着挣扎。
那人叫他“师兄”,折墨迷迷糊糊地应了下,手痛苦地攥紧床铺,整个人颤得厉害,“疼……”
煞气拂过蜡烛,室内恢复光明。
折羽见到了折墨毒发时的模样,紧蹙的眉头,苍白的面色,被冷汗浸湿的鬓发,还有干涸的唇。
“明明已经把你欺负成这样,我还在乎你什么感受……”折羽难过地抱紧折墨,“我早该在你收下他的第一天起就动手才对,你憎恶我更多一分,都好过现在看到你这样……”
“折羽师傅。”青离不知何时醒了,他站在折羽身边,伸出手,“您把主人交给我,我会让他好受的。”
折羽瞪向青离,眸中怒火灼烧,“你真该死。”
“我是该死,但我要和主人死在一起。”青离嘴角的笑意如妖艳的花在绽放,“师傅,都是您的错。如果不是您总在阻拦我和主人,主人或许会喜欢上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裳。鼎香在他的举动中越来越浓,如缭绕的雾霸占了整间屋子。
“我建议您收回灵力,这会阻拦我照顾主人。”青离爬上床,一点点钻进折墨的怀抱,他胳膊如蛇一般缠住折墨的腰,挑眼看向折羽时,眼底写满挑衅与轻蔑,“我还建议您出去,您也不想亲眼看着我和主人行鱼水之欢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想,今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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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羽听完他的话,拳头捏的“咯吱”作响,面色阴翳到难以形容的地步。
若不是折墨突然挣脱了他灵力的屏障,凑近青离的脖颈如小动物一般细细嗅了嗅对方身上的气味,差一点,折羽的煞气就要杀了青离。
折羽在折墨的表情中看见了依赖,即使那是在毒素的控制下对器皿生出的情愫,这一幕还是深深刺痛了折羽的双目。
胸腔从未如此堵塞过,是铁砸上去了,痛得闷得重得心脏的主人几乎开口说不了话。
折墨伸手环住了青离的腰,迷蒙的眸中模糊不清地倒映着青离的影子。他意识空了,满鼻息都是鼎香,好闻到足以支配他的举动和心神。
青离再无精力与折羽争执,他温柔地回拥折墨,在折羽的注视下小心亲吻折墨苍白的唇。
“马上就会好起来……主人,有我在,您不会痛的。”
谁说他的言语中没爱呢,那么柔软的语气,那般怜惜的表情,连折羽都寻不出破绽。
折羽越看他这副虚伪的姿态越恼火,他伸手揪住青离的胳膊,还没把人从床上拖下去,便听闻青离道:“师傅,如果你阻拦我,我就把鼎香收回去。”
是要挟。
折羽举动瞬间一滞,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青离:“你够狠!”
青离将自己的胳膊从折羽的手心抽出,颇为委屈地重新钻入折墨怀抱。
折墨自然不会拒绝他的靠近,脸埋入青离颈窝,大幅度喘息着。
青离感受到折墨的难受,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背脊,继续小声安抚:“主人还有哪里不舒服,您告诉青离,青离给您吹一吹。”
折墨在他的引导下眨了眨眼睛,沙哑着嗓音答话:“头……”
这一声带着颤音的话,引得折羽眼眶顿时泛了红。
怎么搞成这样的,他是怎么把这一切搞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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