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缓缓放下昭言,站起身,在折夕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到折夕眼前,狠狠掐住了折夕的脖颈。
“本尊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动他!”萧溯的五指与折夕肌肤的交接处渗出猩红的血色,他声音低沉,宛如来自地狱索命的魔,“戏弄本尊,控制本尊,伤本尊的炉鼎,你有几条命够你挥霍?”
折夕被迫保持仰头的姿势,往日清寒的脸因充血而通红。他呼吸堵塞,抬手想掰开萧溯的禁锢,张口,发出干涩且破碎的声音:“你……要……杀我?”
漂亮的桃花眼逐渐泛了红,他看着终究还是清醒过来的萧溯,眼底蒙上了一层泪。
这样的萧溯才是他心中真正喜欢的萧溯。
眼睛有神,气场强大,永远那般高高在上,他必须抬起头,才能看清萧溯的脸。
这样的萧溯不允许他抱。
“本尊自诩千年来待你不薄,在寒山赠予你一席之地,许你收纳弟子培养自己势力,指点你修行助你复仇报心头之恨,即使如此,你依然背叛本尊,无视本尊命令,再三对本尊的人下手!”萧溯目光狠戾,“你有什么不满?反咬本尊?本尊就是养条狗都比你忠诚!”
携带着灵力的五指一点点挤破皮肉,插’进对方纤白的脖颈内。
鲜血沿着萧溯的手指往下流淌,一直落到他的手腕,浸透那根绑在其上的失去作用的鲜红的绳子。
折夕疼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生命以他能感受到的方式在流逝,那么痛,痛得他差点都体会不到心脏的疼痛了。
他看着萧溯暴怒的面庞,看着对方眼底的憎恶,咧开嘴,笑了下。
透明的泪珠从眼眶砸落。
“萧、溯……可我是,爱你的……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依然……爱……你……”折夕用手包裹住萧溯钳制着他生命的手,“我……不后悔……”
在世千载,他享有过无上的荣宠,做过寒山人人钦佩的大弟子,报了落梅馆馆主弑母之仇,更重要的是,他曾经得到过萧溯,哪怕只有短短几个时辰。
他亲了萧溯,萧溯也亲了他的脸。
就在昭言被关在门外的时候。
够了,已经够了……
“本尊只觉得恶心。”萧溯蹙紧眉头,他根本听不下去,手掌一用力,直接捏碎了折夕的脖颈,了解对方的生命。
他转身将昭言从地上抱起来,似乎是担心血会弄脏昭言的身体,用煞气将之处理得一干二净。
“还痛吗?”萧溯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渍,心疼到呼吸近乎堵塞。
昭言声音颤抖,湿着眼睛恳求:“痛……我不舒服……你可不可以,给我疗伤……宝宝,不能出事……”
“云想衣的灵气在修复你的身体。”萧溯柔声解释,“本尊的煞气若冒然进入,会被当作入侵者吞噬掉,这样会延长他修复你的时间。稍微忍一忍,马上就不痛了。”
萧溯说着,轻轻抚摸昭言柔软的小腹,低头吻他的额头:“宝宝不会出事,你也不会出事,一切都结束了。”
昭言带着哭腔“嗯”了声。
萧溯将他放回床上,正要帮他盖好被子,突然瞥见对方红透的掌心,他猛地攥住昭言的手腕,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昭言垂下湿漉漉的眼睫,看向掌心的烧伤,想起不久之前萧溯冷漠的态度,止不住抽噎出声:“你要我在寒宫等你,我出去,见到你回来,你却和折夕牵着手……你不让我进门……你把我关在外面,你不要我了……”
萧溯眉头蹙到了一起。
“本尊煞气入体,折夕用药物趁虚而入,控了本尊心神。”萧溯想帮昭言治伤,但云想衣的灵气尚未完成修复内伤的进程,他只能干等着,“本尊怎么会不要你,你若是出事,本尊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只是本尊没料到,最后关头竟是云想衣的灵气在护着你与本尊的孩子……”萧溯心中膈应,却掩不住庆幸,庆幸昭言没出事,庆幸他们的孩子毫发未伤。
他俯身亲吻昭言的额头,吻去他的泪水:“怪本尊蠢,本尊没保护好你。”
昭言得知因果,悬在心头的恐慌终于消失殆尽。
他一点点挪动身体,抱住萧溯的腰,把自己埋入对方怀抱,鼻音浓浓的:“我好害怕,我发热期,坐在你腿上,你不摸我……我问你是不是生气,你也不说话……”
昭言嘴角扯出一丝委屈的弧度,他眼帘低垂,遮住红通通的眼睛,心头的哀怨藏不住:“你很过分。”
萧溯抱紧他纤瘦的身躯,点头,顺着昭言的话:“是,本尊最招人厌。”
昭言把脸藏进他的胸膛,抱怨:“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了。”
“这不能。”萧溯露出一丝笑,“总不能让孩子在你肚子里呆一辈子。”
昭言的本意被曲解,恼得涨红了脸:“我没有说,让它一直呆着,我是说,不想和做这么亲密的事……”
“本尊不碰你,你采撷期怎么办?”萧溯用指腹摩挲着对方通红的耳垂,轻车熟路地转移话题,“乖,等身体养好了,本尊去山下给你买糖。”
“酸梅。”昭言声音闷闷地自萧溯胸膛前传来,“两个都要。”
萧溯的笑意深入眼底:“好,那就买两个。”
昭言这下满意了,身体逐渐好转,疼痛一点点消散,他心情也变好。所以退出萧溯怀抱,仰起身子亲了下萧溯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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