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这一点的不止是夏安然,就连夏多多都已经放弃了,他扑棱棱飞到夏安然手上,往夏安然的臂弯里头一躺,小短腿蹬了蹬,歪过头半阖着眼睛,一幅“累死我啦,我不行啦,快抱抱我”的姿态。
夏安然顺手揉着他的肚子,正要叫停家里几个小崽子,却听闻后方远远一句“前方似是有兽攻人?展护卫,且快快相助。”
另一个声音笑答道“大人,那应当是主人家在同这人开玩笑呢,那人游刃有余,姿态风雅,想来勿需展某相助。”
夏安然回头看去,便见是开封府的马车远远停在了那,刚刚下车正在往这儿赶的包拯一席便服,同一身宝蓝色袍子的展昭同行而来,其后还跟着若干个衙役。
见到夏安然回身看来,那两人忙快步前行,然后躬身“南王殿下安。”
“且平身,不必多礼。”夏安然随意得摆摆手,见这二人并几个衙役的目光都落在陆小凤身上时候便笑着解释道“我家的几个小崽同陆兄有旧,久未相见,便请陆兄看看他们可有进益。包大人还请放心,彼此间都有分寸,不会有事。”
就在他话落后不久,就见陆小凤轻轻松松袖摆微扫,便一击将四只小崽卷起放到了一旁。
然后他潇洒旋身落地,抽出了花满楼手中的折扇一展,装模作样得扇动了两下,然后款款走到夏安然面前“可累死我也,夏弟,你家几个小崽倒的确是长进不少,只是招式过老,若是高手怕是不过几招便可看透,不过协作不错,倒也有一鸣惊人之态,一时之间也不好下手。”
他说到后来,以扇尖虚点,似是在回味方才那一场别开生面的决斗。
夏安然笑着说“本也不曾训练它们对敌,是他们自己琢磨的,花兄,陆兄,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便是开封府尹包龙图同带刀护卫展熊飞,”他又指指花满楼同陆小凤给这两人介绍了。
包拯虽不曾听闻这两人名字,但是展昭小声为他介绍之后,他客客气气同这二人见礼,丝毫不见轻亵,彼此气氛十分和乐。
倒是展昭同花陆二人均是只闻其名,双方互相打量,片刻后眸中均是笑意闪闪,陆小凤轻轻推了推花满楼“花兄,你若是见到这展兄定然是会觉得熟悉。”
“哦?”花满楼面上带笑,他微微偏过脸“看”向陆小凤“为何?”
陆小凤折扇一展“就是在照镜子呢,你二人笑起来,倒还真有七八分想象。”他这样一说,倒让花满楼好奇了,展昭也看着花满楼,只是后者如今面上带巾,面容倒不可见,只是唇边笑容让人看得舒服,只让人有亲近之情。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期待了。”花满楼笑道,展昭亦是微笑“既如此,为表公平,在下便等花兄目好之日,我二人共解此惑。”
“那便烦劳展兄等在下了。”花满楼向着他的方向拱手,正当此时,包拯看着花满楼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言道“阁下莫不是公孙先生所说的……那位郎君?”
花满楼含笑点头,拱手做揖,道“正是在下,多谢公孙先生伸出援手,先生妙手回春,在下受益颇深。”
“花公子不必客气。”虽然花满楼看不见,但是包拯还是回礼,后笑道“公孙先生时常念叨,若非因花公子之故,他竟是要忘了自己曾经的初心。”
有这一层关系在,气氛一时之间便极为和乐,夏安然见几人寒暄稍歇,便引着几人入了宅院,便走边为双方介绍了情况,等听到夏安然居然养了几头被阉割后的猪在这边,这几人各个表情都有些古怪。
片刻后才有包拯用一种力持镇定的语气言道“王爷,好兴致。”
“可不是兴致,”此处无他人,夏安然便直言道“吃猪的人多了,吃羊的可就少了。”
他这句话一出,场中哪些是聪明人,哪些缺根政治筋便表露无遗。
陆小凤眉头一皱,他虽觉其中似有深意,但是一时之间倒也没能想到那么多,不解居多,花满楼表情未变 ,他面上被遮住大半,一时间究竟想的什么倒是看不太清,倒是包拯略有所思,展昭同陆小凤表情类似,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解。而包拯带来的几个护卫表情却明快了许多,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显然以为他这是贵族家的无病呻吟。
简称:吃多了羊肉齁的。
夏安然并不多做解释,有的话只需要说给该懂的人听就可以了。
包拯此次会来,若说他是单纯得为了同期来欠上这一份人情,夏安然是不信的,他会来和夏安然打交道,一来是因为他作为仁宗亲信知道的比寻常臣子多一些,譬如他就知道夏安然是赵祯的人。
就在赵祯刚刚说完建议晚宴上多豚肉,夏安然就要去杀猪,这难道是巧合吗?
如今听闻了夏安然对他们介绍这些猪是在幼崽时候便动了刀,又养了大半年,投喂的都是些精饲料、凉开水,每日就放在房间里,夏日时候还有人为它们冲凉水,猪圈也是每隔两三日便要打扫一次云云。
这般静心喂养,绝无可能是一时兴起,只是这般养法,想来消耗定是不薄。
“非也。”夏安然摇摇手指“猪尿、粪都是非常好的肥田作物,用作垫料的稻杆再经过腐熟,亦是好肥。”
事实上,正因为被猪蹄子来回踩踏,这些连食草动物都无法消化的稻杆纤维被破坏,更利于其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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