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蒸馏酒的发明是在元朝,如今还没有呢。
要是用这个酒去腥……唔,就怕还没溶完杂味就要带来新的味道呀,总之先都试试吧。
夏安然在厨房间努力奋斗的时候,看崽子的活全都交给了白锦羲,不知为何变成专职奶爸的白二少面对这种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的情况,也有几分莫名,但是……
夏安然的手艺是真的好。
做菜真的好吃。
就冲着最近夏安然在做如何憋除火腿腥味利用其鲜味的时候,他做出的若干道火腿料理,白锦羲就能忍受哼哼唧唧小崽子的麻烦。
白家有香料产业,自己有自己的商业来源,而且依托杭州、明州这两处国际贸易港口,白家的进口香料生意也有不少。
北宋鼓励海外贸易,在北方路上丝绸之路被西夏堵塞的时候,宋朝贸易兴隆全靠海上丝绸之路,而海上丝绸之路沿途经过的南亚、地中海、欧洲等地进行了大量的香料交易,所以丝绸之路在宋元时期也被叫做香料之路。
故而,在发现夏安然真的有料理天赋之后,白家的香料几乎是不要钱一样得运进府,供夏安然使用。
但是夏安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推广猪肉,使用昂贵的香料自然可以让猪肉变成美味的食物,但这无益于推广,要推广一个食材,只有使用最简单的香料,最简单的烹饪方式,然后让它成为一个相对美味的食物。
——譬如,香酥鸡柳和炸鸡等一系列小吃的出现,撑起了中国鸡类需求的小半边天。
在此之前因为禽流感,中国的禽类养殖业遭遇到了巨大的打击,一度陷入低谷。
尤其是市场还出现了只需求鸡蛋,避免吃鸡的窘境。
炸鸡能够瞬间风靡的原因,一来是因为当时大陆对于台湾带着天然的好感和亲近,再加上其价格定位直指年轻人和幼童,同时也不乏内地相关产业的推动和让步。
基本上年轻人都很难抵挡油炸食物的香脆酥口感以及大脑对于高热量食物的渴望。
相对来说,年轻人对于金钱也没有那么大的控制欲望,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家庭负累和贷款压力,对于新生事物又有着天然的高接受度,在花钱上自然比中年人要大手大脚得多,同理,儿童市场也不能放过。
当然,因为炸鸡的简易制作以及低成本,其模仿和传播速度超出很多经营者的想象,最简单的例子,正宗的台湾豪大大鸡排在进入内地的时候,悲惨的发现这个商标早已被注册,并且市场普及率已经到了高到吓人的程度,最后只得悲伤改名。
对于品牌,这极为不利。
但是对于食材本身,并无影响。
越多的连锁店和小店乃至于小摊只会催生养殖业的快速发展。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反过来说,有了买卖,才能有产业链。
白家的灶间宽敞明亮,这些日子因为夏安然需要独占一个灶头,白大哥直接大手一挥另外又给建了一间给他用。
现在他所在的灶间门口站了一排人,都边捂着鼻子边探头探脑。
捂着鼻子的原因是因为味道有些呛,但是着实是香气四溢,但凡经过门口的都不由自主往里头探头探脑,这个味道他们其实不陌生,这是华夏本土作物——花椒的香味。
但是不知道夏安然怎么办到的,花椒的呛鼻香味中又竟然有一种敦厚沉稳的味道中和了花椒的刺鼻气息,将之变得又香又醇。
随着里面翻炒的声音,就反复能够看到一个满身毛刺的热血青年,逐渐变成成熟稳重,带着岁月优厚的文雅中年。
火热的心未变,却更有味道了。
但是除此之外,更吸引他们的其实是炸的香味。
炸在宋朝已逐渐出现,但未成为主流的烹饪方式,全因此时的油还是以荤油为主,用荤油制作炸物难免带着腥臊味,尤其是大部分还是猪肉油的情况下。
此时植物油已经出现,但因大油料作物——葵花籽还没有进入华夏大地,菜籽油又带着股常人吃不惯的味道,且油料主要还是供给照明等等因素,以植物油为主的烹饪方式还未成为主流,一般都是用来制作小清新菜肴,或者是寺庙、清修人士特供。
但是金华作为油菜的主要产地,油菜籽油价格低廉,所以夏安然直接采买了菜籽油作为油炸油,至于怎么去除菜籽油的异味……他在红楼中还真学过。
很简单,只要撒入淀粉类高吸味的东西就可以了。
他本就是要用面粉,只需要先热锅就行。
猪里脊肉切条裹用蛋清泡发的面粉,挂上一层面衣,入锅炸至焦黄,撩出入炒锅,已经被煸香的葱蒜温柔得将气味笼罩其上,不用撒盐。
因为夏安然炒出的,正是椒盐。
产自华夏大地的花椒在和经过日晒而成的海盐共同煸炒之后碾碎,熟透的花椒味道变得温和敦厚,再以海盐淡化其口感,只要配比到位就可以使得椒盐只香不呛。
椒盐入锅和肉条快速煸炒,不用再加油,肉条面衣本身裹挟的油脂可以在煸炒过程中带来足量的油烟气,同时,这一道处理也可以化解油炸食品的过度油腻感。
最后出锅的椒盐排条酥软喷香,面衣上均匀裹挟着墨黑色的细小花椒粉粒,金黄色的模样极为讨喜,面糊裹沾过程中所厚薄不一也带来了特殊的口感,一口酥脆,一口实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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