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们出发不过一月,估摸着到了地方摸准挖井的地方也不过七八日,就有了好消息。
只是目前仍然不知道那里发现的铁矿是富铁还是贫铁矿,但是对于现在的曹军来说这都非常重要,而听到这一消息的荀彧也是无语的,他看着兴奋得就差满地蹦跶的夏景熙,一时间真不知道该下什么评论……
算了,这个时候,只要露出微笑就好。
就在夏安然带着工匠奔赴颍川的时候,有一队人入了昌邑城,为首之人须发尽白,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面容和蔼慈祥,其眸中亦是闪耀着博知之光,叫人瞧了便知其绝非寻常老叟。
此人正是司马徽,他此来正是为了图书馆内数本孤本而来,这几本正是兖州的几个世家拿出来,其中一本数法连蔡昭姬也不曾在蔡邕的藏书中见过。
也就是这一本以及蔡邕的数本藏书引来了这位老先生。
本来不是不可以让学生或者年轻人们来的,只是老先生实在等不及了,便趁着天气不错尚可行之时颠颠来到了昌邑。
这座兖州的都郡因为兖州、豫州的刺史曹操驻扎在此,俨然成为了二州最为热闹的城市。
刚刚入城,老人便将帘子掀了起来,看着城中往来的人民。
一个城市治理的如何,看百姓的表情是最明显的答案。昌邑的百姓们表情轻松,走到半路上见到熟悉的人还会停下来闲聊。
他们或是提着篮子,或是牵着幼童,街上行人谈不上摩肩擦踵,却也能用的上川流不息了。
老人点点头,马车入城后便在中间道上行走,入城前便有小吏在他们排队的时候一一交代,入城后道路分为左右边,一律靠右行驶。他们第一次来昌邑还有些莫名其妙,进了城才知道,昌邑城的主干道被拓宽,一道可供两辆马车并行,若两边都靠右行驶,自然不容易发生冲撞。
倒是个好办法。
进城后行驶不过一炷香,马车便停了下来,老人被学生扶下了马车,他抬头一看,便是悬挂有“大汉图书馆”的二层建筑,房屋门口并无人排队,这和他听到的信息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他听说图书馆门口常大排长龙呢!
在搀扶下,老人入了堂内,就见一年轻小吏见到他们隔着柜台便对二人拜了一拜,随后自柜台中走出,十分客气得说“老先生,今日的名额已经全数发完,《劝学》亦是已经全数被借出,老先生若要读书,明日还请赶早。”
司马徽闻言稍稍一怔,他向着这位后生回礼,问道“敢问这位郎君,吾自颍川而来,听闻曾来图书馆拜读藏书的友人道,到了午后,会有学子出馆,届时是否可再放一次号?”
小吏听他这般说,便知这位来前是做了功课的,也显然是冲着午后在放号的,他微微苦笑,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您那友人定然是一月前来图书馆的。”
见司马徽点头,他见此时无客人,便请这些风尘仆仆之人先行落座,为他们倒上茶水后,便耐心为他们解释“一月前,午后确有二三成学子需要归家,盖因馆内不允许饮饭,腹饥之时必须出馆,只是现下他们却是不需的,因为如今有了外卖。”
“外,外卖是何物?”几人面面相觑。
“老先生有所不知,图书馆馆内那时禁用饭食,只是学子实在腹饥难捱,又舍不得放下书,实在伤身,见此,刺史大人体谅,后来建了一个偏厅,同书馆不做直接连接,每到饭点便会有馒头还会有些简易面食供应,虽无珍馐,却也勉强能垫饥,只要求用饭完毕后需要洗净手才可重新入馆。”
“因为这些饭食都不是我馆所出,为附近食铺做好了来贩售的,故而我们叫外卖。”
小吏十分自豪得说“所以现在的学子进了馆,便极少会中途离开的。”
见他如此模样,老人温和得点点头表示了解,他又同小吏确认了一遍明日开馆时间,便打算明天再来,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到了被装裱后悬挂在图书馆后左右各四成对的八个大字——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此人字迹遒劲,力透纸背,每个进入图书馆的人都能看到这八个字。
见他视线落点,小吏顿时昂起头颅,一改方才谦逊的模样,极为骄傲“这是我们曹刺史亲笔所书。”
“他挂此幅于此,正是为了劝广大学子,学习知识,却莫要被知识束缚,若对先人有所质疑,不必诡辩,以事实作为证明!”
见小吏挥舞这双手,慷慨激昂的模样,老人微微一笑“这可是你们曹刺史所说?”
“不,不是。”少年摸了摸鼻子“是吾自己理解的。曹大人说以心领悟即可。”
“呵呵。”司马徽笑着点点头“你的理解也没错。”
他再抬头看向那四个字,眼中流光一闪。
只是对于这一句话,不同的人,处于不同的年龄、地位、见识,对这句话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以司马徽的阅历,他能感觉到其中深深的期许以及警告。
事实上,正如他所想,这是夏安然在图书馆见到有学子辩论之时猛然想起的。
辩论当然没错,但是他害怕的是另一件事——清谈。
若说起魏晋南北朝,逃不开的就是魏晋遗风四个字。
虽然后人的眼光看来,魏晋的诸位公子堪称狂放不羁、率真洒脱的模样实属封建王朝难得,对于清谈也是持褒义态度,认为这也算是言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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