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手艺也是很好的,她还特地炸了葱油入面团,要知道葱油这东西,吃到的人是香的,但是在油炸的时候,可是臭的不得了,老妻一向是不愿意干这个的。原本在做时他便忍不住偷吃了几个,非常的咸鲜可口,饱腹感极佳,检查时候也不会被撕开,他将花卷放在了蒸笼里头,水是一直煮着的,架上去很快就熟了。
熟了的花卷儿更香了,但是这位老饕越吃越没味,
怎么,这么香!
同时这句话,就在很多人的脑子里面闪了过去。
罪魁祸首的夏安然并不知情,因为,他坐在了上风处。
风一吹,他什么都没闻到。
就是感觉有些凉飕飕。
天气一冷,他就感觉有些饿了,便合了纸卷,挂了牌子示意自己在吃饭,起身小心的将卷子放到了置物架上,避免沾湿。
春闱时卷面整洁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旦有污损,不管答得如何,一概作废卷处理,考官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捏了粗布掀开了盖子,被遮挡在里头的属于下饭菜的酱香便喷了出来。
夏安然这下饭酱用的都是些最基本的材料。
他用了采买的冬菇,泡发后和花生仁、肉丁、冬笋、芝麻辣椒等物一起煸炒,加了一点点的辣油提鲜,夏安然不敢多放,这时候考试吃食还是干净素淡为宜,吃辣就怕万一啊。
而且这拌饭酱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他来不及弄豆油了,只得用猪油,用了猪油的缺点就是一冷就凝成了白色的油块,但是也不是没有优点,像他现在这样放在饭上蒸了,猪油便会下流滋养米饭。
香也是很香的。
夏安然把米饭拌匀,吃了顿(他自觉)朴素的盖浇饭。
下风处的考生:谁!究竟是谁!!!你有本事烧饭你有本事站出来啊!
第26章 红楼(二十二)
吃饱了饭, 夏安然将纱布直接丢到一边,他刚刚在吃饭时候直接将纱布自蒸笼提出, 在放进饭碗前用了苇叶隔离开, 等等只要直接丢弃就好,大大省下了洗碗的时间。
每日考生的水供应都是限量的,一个人就一桶, 估摸着有个四五升,喝水是够了,但是用来洗碗什么的就有些紧张,这是林如海传授的方法,他同期的一个同门就是这么做的, 并且以此为豪得告诉了林如海。
林大人表面不以为意,等自己的学生参加了科考立刻就用上了。当然, 他不说, 夏安然自然不知道他的老师将这事足足记了十多年,他还在佩服老师居然如此的深谋远虑呢。
吃饱饭之后血液进入胃部,这个时候要做题效果自然是不好的,夏安然站了起来在小间里面双腿一分, 开始做舒缓运动,放松肩椎颈椎, 左扭扭右扭扭, 还将手肘坳过来,他放松的毫无压力,苦了对面间的考生, 一抬头就看到小少年在那里把自己扭成各种姿势。
这位老先生非常淡定,他见状想了想,站起了身双手平举,做了个太极的起手式,等巡考的衙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考生隔着长长的走廊似乎在做着肢体交流,他当时就脸一黑,以为遇到了舞弊的,正待上前呵止,等走近后一看就哭笑不得了。
原来是夏安然见对面考生也起身做起了太极动作,有些担心两人这样做会引起考官的注意,古代考试可没有监控探头,也不和你讲道理,而且这样的动作有嫌疑人家可不会说人赃并获,现在说的还是屈打成招……于是,他很机智得背过身去了,见到夏安然背过身,老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借着一个姿势的转换,也侧过身去,因为考间是长长的一条,他幅度又比较大,自然不好像夏安然这样完全背过去,便面朝墙壁打起了太极,远远看不清,走近了巡考见他们这样又不能说什么。
但是也的确担心这是什么新的作弊方法,索性找了个巡考,又拉了一个,三个北方壮汉手挽手将两个考间间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等夏安然感觉身体有些微发热,脑子也清楚了些正准备转身做题时候,就看到三个衙役正黑着脸等着他。
夏安然被唬了一跳,差点就原地蹦高了,
夏安然:?????
不是,大哥你们在干嘛?
很吓人的啊!
他窘了窘,在大哥们犀利的眼神中默默坐了下来,打开了卷子,一边磨墨一边打腹稿,很快,他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
巡考大哥们:妈哒,更气了有没有!
夏安然这一答卷便是答到了日西斜,贡院点亮了零散几盏灯,这些灯不是给考生照明用的,而是为了方便巡考,考生若要看清卷子就必须点蜡烛,一支蜡烛可以燃烧一个时辰多一些,若无风差不多可以烧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说,在春闱的时候,撇除掉白天并不算太稳定的日照时间,每个人被赋予的夜间时间,一共就是三到四个时辰。
科考虽说是三天两夜,实则第三天的午时就要收卷,加上蜡烛延长的时间,差不多实际是三个白天。
如果考试时候遇到阴雨天气,那真的得拼运气看自己所在的考间透光度怎么样了。
不过夏安然这次运气显然不错,是个大晴天。他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傍晚五六点,现在用日光写卷子已经有些勉强,他合上了自己的卷子放到一边,用原本盖在考篮上的粗布将卷子盖上预防弄污,就着夕阳开始做自己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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