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干什么?”霍征转身回到床上,盘腿坐着。
“找你玩。”言泽跟着跑到床边,双手便着,显得特别乖。
“找我?玩?”霍征看着言泽的眼神有些神奇,这是重生以后他听到最大的一个笑话,也不知该说这孩子胆子大还是缺心眼。
对于九岁的自己,霍征还是有印象的,长发遮面,衣服破烂,性子阴沉不与人交际,大人见了都觉得糟心,更何况孩子,这小豆丁是有多想不开啊。
言泽点头确定:“就是找你玩。”
霍征眉峰一扬,轻飘飘一瞥,眼神没有多大变化,言泽却神奇的从里面读出了有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的意思。
言泽抿抿唇,左手捏了捏:“听说你被打破头了,我过来看看。”
“看到了?”霍征一挑眉,痞里痞气。
言泽:“看到了。”
霍征指指窗户:“向着那个方向,直行,然后,跳。”说完人往后仰躺,一副完全不打算再搭理人的样子。
言泽:“......”这熊孩子。
“别这样啊,来都来了,好歹给说说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言泽决定了,他今天就跟着孩子杠上了。
霍征冷笑:“我跟你很熟?”
言泽摇头:“不熟。”
“那我的伤关你什么事?”言下之意,你看个屁。
“我不想白跑一趟。”言泽认真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翻别人家的窗户呢。”上辈子除外。
“就你?”霍征用嘲讽的眼神,从上看到下,“断奶了吗?”
言泽:“村里的小孩一两岁之后就不喝奶了,是人都知道。”就看你做不做人了。
霍征眼神一厉:“个子不高,心眼到是不少。”
言泽谦虚一笑:“我就当是夸奖。”
霍征抽抽嘴角,够不要脸的,长大后估摸也是个人物。
言泽右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给,听说甜食吃了能让人高兴。”
霍征低头一看,是个包着廉价包装纸的棒棒糖:“我不吃。”
“甭客气,我们是朋友,分享是应该的。”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言泽摆摆手,不在意:“没事,我想就行。”
霍征指着窗户:“慢走不送。”
言泽笑出一口白牙,摆出不用送的架势:“太客气了,几步路的事。”
霍征被子一卷,蒙的头发都不露。
言泽翻出窗户前回头看了看,三伏天还盖被子,不热吗?还是霍征天赋异禀?
.......
李振兴的事情在第二天的傍晚有了结果,两家人闹得太厉害,村长扛不住,跑去大队里找了书记过来。
书记的职位比村长大,人也厉害,一番强势的劝阻后,双方各退一步,李强家获得医药费的赔偿,另外一家也省去了李强索要的压惊费。
李强不服气,还想再闹,却被直接压着进行一番爱与和平的思想教育。
言泽站在门口,看着李强抱着李振兴,身后跟着他的妻子,两人骂骂咧咧的从自家门口走过,嘴里不住的说着书记不公平,做人不道德。
李强媳妇身边还带着他们的女儿李凤,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跟在母亲的身后,满脸的兴奋,看样子一点都没受到兄长被打的困扰,反到是拿着手里的东西四处跟人炫耀。
言泽从小眼睛好,眼神也不错,隔着稀疏的几个人,一眼便看出这是他昨天给李正的棒棒糖。糖纸还未拆,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攥着,小手的主人还在跟周围的小朋友吹嘘:“这是我妈妈昨天给我买的,买了好几个呢,你们谁陪我玩白雪公主的游戏等下我就拿一个给你们。”
在棒棒糖的诱惑下,好几个孩子参与了游戏,一致选定让李凤当最美的白雪公主。
言泽冷冷的盯着人群中的李凤,呸,还你妈给你买的,你妈昨天忙着跟人吵架呢,哪里有功夫给你买糖?这附近好几个村子,就他家一个小卖部,你妈买了糖他怎么不知道?
小小年纪,骗人的花样到是不少,谎话说的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家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言泽鼓着脸,心里气得直哼哼,给霍征的东西被李凤这么糟蹋,想想就火大,就像雄性动物被侵犯领地一样。
二十七岁的成年人,不能跟个三四岁的小妮子计较,况且送出去的棒棒糖如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回想着霍征对他冷酷无情的样子,言泽气得牙痒痒,真是个好哥哥。
这股火一直延伸到晚上。
漆黑的夜晚,言泽睁着眼,遵循母亲大人的指示,牵着言洁站在桌子边不乱跑不乱动。
言妈妈拿了蜡烛迅速点燃,顺手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这个月才过了一半,都停电四五回了。”言妈妈边抱怨边将另外的一个点燃蜡烛拿进房间。
言泽:特喵的,他竟然忘记了村里经常停电的事情。
县镇里的电不够用,每个月都会从村里抽调,这十里八村的,停电是常有的事,冬天还好,夏天的时候一停电,风扇不能用,简直要热死人。
言泽重生来的这几天电力很好,并没有出现停电的现象,导致他忘记了这么个糟心的事。
没有电风扇的夜晚是不完美的,哪怕乡村的夜晚并没有城市上的那么热燥,心里烦躁的言泽还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了几十个煎饼才成功把自己烙熟,早上醒来之后,成功收获了一脑门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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