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小玫瑰是不是他,就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而且小玫瑰还会抑制他的痛楚,它这就是他的命。
陈笑脸色紧绷,几乎一夜不合眼的守了一宿。
第二天,天将降明,陈笑趴在桌子上,脖子很不舒服,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他摸了摸小玫瑰的叶子,用心念呼唤它,消息石沉大海。
陈笑叹了口气,却提不起什么精神,眼皮耷拉着。
趴了一晚上,连身上衣服泛起褶皱,他想站起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再度趴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砰的一下子磕没了意识。
早上服侍的侍女见他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询问一句,陈笑一声不吭,只得强打起精神靠近他,仍旧一动不动。
侍女心头泛起疑惑,竟大着胆子碰触他,没有反应!
她脸色顷刻煞白,一口吞下几乎到嘴的尖叫,“小梅,去请执事官!”
没过几分钟,陈笑紧急送往医院,陛下突然住院,这件事甫一爆出来,立刻牵动着万千公民的心,尽管皇室日渐式微,可到底还是皇室,是民众的信仰。
好在经过检查,陈笑只是太过劳累引发的突然性昏厥,并没什么大碍,但饶是这,也叫人担忧,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实在是太娇弱了。
陈笑醒来便看见自己床头乌压压趴了一片,他心跳一滞,正是自己那帮下属,以首相领头,见他醒来了,众人面露喜色。
陈笑艰难抬手:“都出去,闷死了。”
被人噎了话茬的首相一愣,正要说些什么,小皇帝的狗腿子执事官已经开始驱散,也不管在座的都是什么身份。
被人扫了面子,首相脸色不变,老狐狸一个倒是默默接受了。
等人都走了,陈笑立刻支起身体,问道:“艾斯克,我的玫瑰呢?”
“玫瑰?”
“就是那盆献上来的花。”
艾斯克恍然大悟,正经道:“陛下,你事发突然,那盆花还在卧室放着,要给您带过来吗?”
陈笑点头,动作又变得慢吞吞的。
他躺回床上,面色惨白如纸。
盖在被子下的手慢慢蜷握,汗水滴滴答答流出来,真疼!
他的背后一片汗湿,习惯了小玫瑰的压制,陈笑竟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痛楚,他吃力的笑了笑,有点儿苦涩。
“主人!”
传入脑海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清朗少年声,陈笑却越听越觉得熟悉,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片深思。
既然111不能泄露机密,那他只能靠猜,陈笑不寄希望于自己的好运气,他觉得赌一把,靠心。
他就不信了,上上上几个世界他们都在一起了,少说也有一二百年时间,这次离了系统还能认错人,那他还做什么任务,不如直接回家当个空巢小0算了!
他打心底里觉得小玫瑰就是自己的爱人,虽然人妖恋什么的emmmm……那都不是事儿!
“哥哥,我来看你啦!”
小姑娘活力满满的声音一下子撞入耳膜,不仅没有丝毫吵闹感,反倒婉转又动听。
陈笑慢吞吞伸出手臂拥抱她,小姑娘乐呵呵的接受了,说道:“哥,我好担心你。外面都说你得了特别严重的病,我哥哥特别强壮呢,我一听就知道他们在瞎说!”小姑娘骄傲地仰起头,一脸不屑:“哼,还想骗我!也不想想我多聪明!”
陈笑憋住笑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头顶,应和她:“对呀,我妹妹多聪明!”
哄得小姑娘咯咯银铃似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白皙通透的苹果肌像天上裁下的云朵,软绵绵又可爱无比。
陈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因为怕小姑娘担心,原身和陈笑在小姑娘跟前都是强撑着,顶多动作变得慢吞吞,不过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瞒的太成功,直到死去小姑娘也不知道自己哥哥时刻承受着多大的痛楚。
陈灵虽然是公主,却不是纯正的皇室血脉,她是俩人母亲改嫁后生下的小女儿,跟原身自小合得来,原身唯一一次任性就是为陈灵赐封公主称号。
所以陈灵并不知道拥有皇室血脉,会有多么痛苦,她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陈笑望着她无邪的笑脸,罕见的愣神起来。
【主人,我好渴啊。”】少年清朗声音适时打断他的思绪,好像太巧了点儿,陈笑脑子里骤然跳出一个念头,没等他想明白,那念头已经消失掉了。
“那主人就给你浇浇水。”
一边传来小姑娘的惊呼,“哥哥,这是什么呀?你开,它头顶好像还有东西。”
说着,便要伸手去摸。
小玫瑰纤细舞动的身体骤然停了。
“别碰!”陡然拔高的声音把小姑娘吓了一跳,眨巴着眼控诉他:“哥,你凶我!”
陈笑赶紧拢拢花盆往怀里送,一点儿不怕脏了衣服,惹得小姑娘一下子瞪大眼珠子,呐呐说不出话。
天,这是幻觉吧。
哥哥洁癖有多严重她最了解不过,怎么会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花盆如珠似宝呢,小姑娘瘪瘪嘴,第一次尝到难过的滋味儿。
很难过,比赫特希尔失踪的事还让她难过。
但她直觉这东西对哥哥很重要,小姑娘老老实实带着,把话全咽进肚子里。脸上却很不高兴哥哥被人夺走,小拳头死死攥着,顶着那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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