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素水退下了。
魔天宫中,只有诸渊一个人了。他坐在他的王座上,发出了一声叹息,只是这一声叹息太轻了,好像从未存在过。
……
白忘寒将凌星渊又带回了那个房间,将凌星渊放在了床上。
凌星渊想要说话,然而喉咙一阵疼痛。
白忘寒先给凌星渊的脖子敷了外用的药,然后又拿出了一瓶药,让他内服。
凌星渊将药饮下之后,顿时感觉好多了。他问:“你真的要把斩仙剑给魔主吗?而且我记得斩仙剑你一贯随身携带,为何不在你身上,莫非是留在了昆仑?”
白忘寒看着凌星渊说:“斩仙剑是在昆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凌星渊也看向了白忘寒。
白忘寒垂下眼眸,“是,我会把斩仙剑给魔主。”
凌星渊问:“为什么?哪怕你失去记忆,我也不觉得你是会做出这件事的人。”
白忘寒沉默了一会,说:“或许是你从未真正了解我。”
凌星渊觉得眼前的白忘寒更加陌生了,“你真的是白忘寒吗?”
白忘寒反问道:“我不是白忘寒,还能是谁?”
“我不久之前,才告诉你,你是白忘寒,为何你现在如此笃定自己就是白忘寒呢?”凌星渊问出了心中疑惑。
“因为凌星渊是白忘寒的爱徒,你是凌星渊,我就是白忘寒。”白忘寒声音低沉。
凌星渊低下了头,他盯着衣服上的云纹看了好一会,才抬头问道:“你还是不肯放我走吗?你既然是白忘寒,为何不肯答应我。我的师父,从来不会这样。”
“我如果放你走,你可能没出魔界,就被人杀了。”白忘寒光想象那个场景,就觉得自己要发疯。他可以护送凌星渊出魔界,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诸渊的监视,诸渊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生死自有天定,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凌星渊相信自己不会死在魔界。
白忘寒固执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囚禁凌星渊,除了为了凌星渊的安全之外,也有他的私心。他就是想看着这个人,一直一直看着这个人。
凌星渊听了白忘寒的话,神情低落。
白忘寒低声道:“除此之外,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尽量满足。”
“除了这个,我没什么想要的。”凌星渊摇了摇头。
“你……好好休息吧。”白忘寒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凌星渊也不愿同自己说话了,出了房间。
……
凌星渊在房间里待了几天,又见到了素水。他打趣道:“素水护法又大驾光临了,可惜我这里没什么东西招待,失礼了。”
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苦中作乐。
“我等魔族,可不像你们修真者那般客套。”素水顿了顿,“跟我走吧。”
凌星渊没有立刻起身,佯作叹息道:“魔主又想见我了吗?没想到我与魔主不过分别几天,魔主就思念我了。”
素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不是魔主想见你,而是魔主想让你见一个人。”
凌星渊问:“什么人?”
能入魔主眼中,又和他认识,世上这样的人,可不多。不知魔主想让他见的人,是魔族,还是修真者。
“见了你就知道了。”素水拿出一条黑布,“绑在眼睛上面。”
凌星渊接过黑布,“看来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他去魔天宫的时候,素水都没有如此郑重其事。那么他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比魔天宫更为重要的地方。在魔族之中,有什么地方比魔天宫更为重要呢?
素水敷衍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凌星渊将黑布绑在了眼睛上面,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素水牵着看不见的凌星渊,出了房间。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走了许久,素水才开口道:“你可以解下黑布了。”
凌星渊解下眼前黑布,看到了一处异景。
一颗巨大的参天古树,生在黑中带红的土壤之中,根须外露,犹如一条条触手。在这颗古树下面,流出了一条河流,而河流之上,竟是漂浮着许多魔族。
凌星渊睁大了眼睛,“这里是……”
“魔脉。”站在河边的诸渊说。
凌星渊感叹道:“没想到我一个修真者,竟然有看到魔脉的一天。”
魔脉,对魔族至关重要。因为魔族死后,若是魔元未碎,就可以重生,而重生的地点,就是魔脉。
诸渊指着古树说:“那便是魔族的母树,世上的第一个魔族,就是从母树中诞生的。”
“这样重要的事情,也能和我说吗?”凌星渊心中不安,他听了之后,诸渊不会杀他灭口吧。
诸渊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了又如何呢?”
凌星渊这才明白,原来诸渊告诉他,是出于对他的轻视。哪怕他知道了这些,也无法对魔族造成威胁。不过,诸渊越轻视他越好。
他和诸渊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不会轻视每一个对手,哪怕是不如他的对手。
他挑眉道:“你让我来此地,不仅仅是让我看一棵树吧。”
“你看。”诸渊指向了一个人。
凌星渊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之后,发出了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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