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寒说了凌星渊说过的那句话,“心存魔念,便会为魔族所乘。”
“五大仙门,已经不是当初的五大仙门了。众人都追求修为,却忘了‘道’才是修道的根本。”谢景明顿了顿,“不知还有多少魔族,潜藏在仙门之中。哪怕是至亲之人,也可能被人夺舍,对你捅出一刀,真是防不胜防。”
有多少人,会防备自己的亲人、情人、信任的人?
白忘寒沉默片刻,说:“我会在玉虚宫,讲道三场。”
至于众人能领悟多少,就看各人的缘法了。
谢景明终于露出了笑容,“麻烦师兄了。”
白忘寒问:“还有何事?”
谢景明想了想,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让几位弟子前往其他仙门,察看神器。我已拟出名单,凌星渊就在其中。”
白忘寒断然道:“不行。”
谢景明叹息道:“师兄,你太过溺爱他了。若不让小鹰经历风雨,如何生出能搏击长空的翅膀。你的溺爱,可能最后反而是害了他。”
白忘寒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若是白忘寒执意不肯凌星渊前去,谢景明也不能勉强,“师兄,你好好考虑吧。”
白忘寒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就在白忘寒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谢景明开口道:“魔族今日能夺舍袁正初,明日未必不能夺舍我。若是你觉得我有问题,麻烦你杀了我。”
白忘寒脚步一顿,没有回答,身影消失在谢景明的眼中。
第十六章
白忘寒回了清虚峰,发现凌星渊正在练剑。
凌星渊看见白忘寒,收了剑,“师父。”
白忘寒沉默了一会,说:“谢景明同我说,想要派你去其他仙门,察看神器,你可愿意?”
凌星渊吃了一惊,随即道:“我愿意的。”
白忘寒又是一阵沉默,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凌星渊。
凌星渊问:“师父是不想我去吗?”
白忘寒还是不说话,垂下了眼眸。
凌星渊又问:“师父为什么不想我去啊,难道是担心我的安危?可要是这也怕,那也怕,我还修什么仙。”
白忘寒终于开了口,“不一样。”
凌星渊问道:“什么不一样?”
白忘寒认真地说:“因为是你。”
凌星渊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师父这般爱重我,我真是无以为报了。”
白忘寒淡淡道:“我不需报答。”
凌星渊拉开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系着一条红绳,“这不是有师父送给我的手链吗,要是我遇到危险,我就捏碎上面的魂珠,师父就能救我了。”
白忘寒说:“……好吧。”
凌星渊放下袖子,将红绳遮住。他一个大男人,手上戴着一条红绳,他总觉得怪怪的,所以一直遮掩,不让人瞧见。
白忘寒闷闷地说:“不知你要去多久?”
凌星渊笑道:“不管我去多久,去哪里,我都会回来的。”
白忘寒心中一动,脸上也难得露出清浅的笑容,恍如云开雾散。
……
次日,谢景明便遣人来清虚峰请凌星渊。
凌星渊去了玉虚峰,被领到一处房间。他走了进去,里面谢景明正在打坐。
谢景明温和地说:“你来了。”
凌星渊抱拳道:“参见掌门。”
谢景明微笑道:“坐吧,不必拘束。”
凌星渊依言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谢景明看着凌星渊,说:“这似乎是你与我第一次单独见面。”
凌星渊说:“是的。”
他与谢景明虽然见过几次,但都是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们单独相见,还是第一次。
谢景明说:“我想派你前往其他仙门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凌星渊点头道:“师父已经告诉我了。”
谢景明沉吟片刻,说:“你师父对你很好。”
凌星渊也觉得白忘寒对自己很好,“我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谢景明忽然叹了口气,“只怕他所求的,是你不能给的。”
凌星渊问:“掌门何出此言?”
“我来为你算一卦吧,请你写一个字。”谢景明指了指桌上的纸笔。
凌星渊想了想,写下了一个“主”字。
谢景明看了这个字良久,说:“主,镫中火主也,其形甚微而明照一室(注)。”
凌星渊听得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谢景明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几日后,你便和其他几名弟子一同下山吧。”
凌星渊说:“是。”
谢景明挥手道:“你且去吧。”
“掌门告辞。”凌星渊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
凌星渊走后,谢景明盯着那张写着“主”字的白纸看了许久。他喃喃道:“其形甚微而明照一室……”
这句话,不就是隐喻着虽然这个人现在修为不高,但却是日后拯救苍生的人吗?
……
几日后,凌星渊接和常玉书、徐子真一同下了昆仑山。
三人之中,常玉书和徐子真都是金丹期的修为,只有他是筑基期。
他对于徐子真这个人,有几分印象。这个人就是把他叫到玉虚宫的人,然后他就被关入了阴凝窟。不过,徐子真也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没什么好迁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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