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盏灯上写着凌星渊的名字,但是尚未点燃。
凌星渊将手放在灯上,灯便亮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灯上的火苗不似凡火一般分为外焰和内焰,而是通体白色。
常玉书解释道:“每个昆仑派弟子,都有这样一盏灯。若是灯灭,便是身死。”
他说话间,便有一盏灯熄灭了。
常玉书看着那盏熄灭的灯出神,千灯万火映照在他的眼眸中,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黯然。
凌星渊唤道:“师兄……常师兄!”
常玉书回过神来,“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凌星渊看了看那盏已经熄灭的灯,上面凝结着厚厚的烛蜡,“师兄刚才似乎一直看着这盏灯。”
“无数人寻求长生,然而长生路窄,更多人死在了途中。”常玉书语气中有几分伤感。
凌星渊笑道:“路既然是自己选的,那么无论怎样的后果,我都愿意自己承担。师兄焉能知道有的人是愿意百年寿命,庸庸碌碌,还是愿意与天争斗,一搏长生。”
常玉书看向凌星渊,“凌师弟是个适合修仙的人,难怪能得到白师叔的青眼。”
“是吗?”凌星渊也不知道白忘寒为什么如此对他。
常玉书想起一件事,说:“对了,如果我没看错,凌师弟已经是练气期了吧。”
凌星渊点了点头,“是的,我已步入练气期了。”
“步入练气,快则几月,慢则数年,还有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师弟这份资质,实在令人吃惊。”常玉书顿了顿,“我昆仑派弟子步入练气期之后,就要开始做师门任务了。练气期是一月一次,筑基期是两月一次,金丹期三月一次,到了元婴期就可不必做师门任务了。完成任务,可以得到灵石、法器或者秘籍的奖励。若是完不成,则会有所处罚。”
凌星渊问:“如果有人不去做任务呢?”
常玉书愣了一下,说:“如果累积三个月不做师门任务,就会被逐出昆仑派。”
凌星渊感叹道:“这么严重啊。”
常玉书觉得凌星渊有几分孩子气,微笑道:“通常弟子拜入昆仑派之后,会在熟悉门派之后再出任务,我也没想到师弟这么快就到了练气期。不过师弟不必担心,练气期的任务通常比较简单,而且你第一次出任务,会有高阶弟子陪同。”
凌星渊并不担心自己的第一次任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仅不会失败,还会因为这次任务获得机缘。
常玉书看了一眼那盏写着凌星渊名字的灯,说:“已无其他的事了,师弟可以在玉虚峰逛逛,也可回清虚峰。”
凌星渊思索片刻,说:“那我便回清虚峰了,师兄再见。”
……
凌星渊回到清虚峰,却见雪地之中,多了一座琼楼玉宇。这栋楼美轮美奂,饰以各色珍宝,熠熠生辉,耀人眼目。
逢春正在楼前扫雪,他看到凌星渊,停下手中的动作,“您回来了。”
凌星渊想起书中提到的一物,“这莫非是玲珑楼?”
玲珑楼是一种房屋形状的法器,小到可以放在手中把玩,但只要输入灵力,就能化作高屋,免去露宿之苦。若是不需用了,吸去灵力,又能化作原先模样。
逢春说:“我见到主人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座楼的模型,只有半尺高,可扔在地上,就渐渐变大,变成了这般模样。”
凌星渊走入玲珑楼,里面事物之精致奢靡,竟然丝毫不逊于玄洲凌家。
白忘寒坐在一张椅子上,但他孤寒的气质,和四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凌星渊在白忘寒身边坐下,“师父,常师兄告诉我,我步入练气期之后,就要做师门任务了。”
逢春捧来香茗,放在凌星渊的手边。
白忘寒沉默片刻,将一物递给了凌星渊。
凌星渊看着自己的掌心,是一根上面有一颗珠子的红绳。
白忘寒淡淡道:“此珠之中有我的一缕分魂,若是有危险,便捏碎此珠,我便会来救你。”
凌星渊将红绳系在手腕上,“多谢师父。”
他皮肤本来白皙,系上一条红绳,红白相衬,分外好看。
白忘寒看了一眼凌星渊的手腕,偏过了头。
凌星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通体舒爽,回味无穷,不是凡间茶叶所能比。他笑道:“我今日去玉虚峰,还听了常师兄讲道。”
白忘寒说:“玉虚宫中,定期会有人讲道。”
凌星渊问:“师父在玉虚宫讲过道吗?”
白忘寒答:“讲过。”
凌星渊又问:“师父讲的是什么?”
白忘寒沉声道:“剑道。”
凌星渊接着问道:“师父能与我说说吗?”
“我的剑道,就在我的剑法之中。”白忘寒语气如剑锋凛冽。
当年白忘寒玉虚宫讲道,一字未说,只出了一剑。而那些听道之人,有人剑法大进,有人未有所得,有人从此再不握剑。
“我拜您为师,还未见过您挥剑。”凌星渊想要见识一下白忘寒的剑法,虽然他看过书中对白忘寒剑法的描写,但终究不如亲眼所见。
“出去吧。”白忘寒站了起来,出了玲珑楼。
凌星渊也出了玲珑楼,与白忘寒一同站在雪地之中。
白忘寒折了一根树枝,然后以树枝为剑,舞了一套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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