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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马 第307节
    乔以笙转过视线确认旧琴还在角落的琴盒里,她才百分百肯定,面前的这把,是新的。
    “你……”乔以笙轻轻抚摸琴身。
    陆闯说:“已经停产了。幸好有人有收藏小提琴的习惯,让我给找到了,花高价买了过来。调音已经调好了,你现在可以试试看。”
    乔以笙很难不动容。
    但她嘴里说的是:“你故意的吧?我都多久没拉小提琴了,早生疏了,也不给我准备的时间,突然就给我琴,突然间就让我试,真的不是要看我出丑?”
    陆闯似笑非笑:“你什么丑我没见过?还怕多这一次。”
    乔以笙:“……”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她语气幽幽凉凉。
    陆闯犯怂,捉过她的手在他唇上润了润,说:“我太想太想听公主殿下拉小提琴了,请公主殿下满足我的心愿,让我一饱耳福。公主殿下即便手生,没有发挥最佳状态,对我来讲也是天籁之音。”
    这彩虹屁吹得,又土又肉麻,他确实也不用专门准备新房了,他时不时来整个活儿,就能让她脚趾抠出好几栋新房出来。
    从琴盒里取出小提琴,乔以笙先简单地试了几个音。
    确实都调得好好的了。
    然后乔以笙煞有介事地轻轻咳了咳,示意他,她准备开始了。
    陆闯点点头。
    乔以笙划动琴弦,音符如流水般顺畅地飄出来。
    sometimes-when-it-rains……
    对比陆闯自己听的小提琴曲,在乔以笙的演奏里,整个氛围并不像真正的雨天,而是太阳雨,那雨中的太阳,就像此时此刻的窗户外面映照进来的洒在她身上的阳光一样。
    陆闯不禁回忆起,大学一年级,在校园风采大赛上的她。
    第481章 全部
    校园风采大赛上的她,同样演奏这首曲子,听着就比现在难过许多。
    这么多年没拉小提琴,乔以笙确实是手生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生疏。
    而且她也有点紧张。
    即便观众只有陆闯和圈圈,她也紧张。
    只是这首曲子比她自己所以为的还要烂熟于心,几乎形成肌肉记忆,所以乔以笙很流畅地从头演奏到尾。
    最后一个音符收起时,蹲在陆闯脚边的圈圈率先朝她摇着尾巴“汪汪汪”,仿佛一个合格的观众正在给她鼓掌。
    乔以笙笑着,便当作正式的演奏一般,顺便做了个谢幕的动作。
    陆闯则是走上前,替她把小提琴先放回琴盒里,然后问:“乔圈圈,告诉我,你现在开心吗?幸福吗?”
    虽然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乔以笙认为毫无问她的必要:“不明显吗?”
    说着她圈住陆闯的脖子,明确地回答他:“我很开心陆闯,我也很幸福,陆闯。”
    陆闯又问:“那你的开心和幸福之中,有没有一部分是我带去给你的?”
    又对他自己没信心了吗?乔以笙亲了亲他,仍旧用笃定的语气告诉他:“听清楚,陆闯,有的,有你带来我的,我现在的开心和幸福之中,你的存在,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陆闯勾唇,眼底闪烁细碎的光芒:“我也很开心,我也很幸福。我现在的开心和我的幸福,几乎全部都是你带给我的。”
    乔以笙特别自信:“那当然。”
    并骄矜地笑了笑:“陆闯,我就是你的全部,对吗?”
    “对,”陆闯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重复,“乔圈圈,你就是陆闯的全部。”
    圈圈绕着相拥的他们两人,嗷呜嗷呜地叫唤,似乎不高兴它被他们忽略。
    乔以笙原本想给圈圈一点安慰的。
    陆闯捧住她的脸,让她继续正视他,紧接着道:“那,我们去领证吧,乔圈圈,我们去领证。”
    “婚礼可以等你做好准备之后再办,结婚证我们先去领了吧。我们俩私底下悄悄地领,不告诉其他人。”
    他紧张成这样,乔以笙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噗嗤笑出声:“行,那就去悄悄领了吧。”
    不给他吃下这颗定心丸,他怕是又要胡思乱想。
    因为她答应得太迅速、太过利索,导致陆闯愣在原地。
    乔以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你?”
    陆闯当真是一副傻样。他捉住她的手,牢牢握住:“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楚。”
    乔以笙无奈又好笑,满足他的要求,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重新讲一遍给他听:“我、说,可以,我们可以悄悄先去把结婚证给办了。”
    她话尾音尚未落下,乔以笙就双脚离地,被陆闯抱起。
    她本能地搂住陆闯。
    陆闯就这么带着她原地转了几个圈。
    转得乔以笙头都快晕了。
    圈圈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欢乐地撒开脚丫子跟着他们一起转。
    乔以笙真想对圈圈说:“请记住你是女孩子!不要什么都跟你爸爸瞎学!”
    由于深知圈圈听不懂,乔以笙改为教训陆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在圈圈面前表现得正经一点,免得它傻乎乎地跟着你不正经。”
    陆闯刚刚把她放回地面,根本没听进她的话似的,自顾自说:“乔圈圈你给我等着,别反悔。我这两天就回陆家,把户口本偷出来。我们马上去民政局领证。”
    乔以笙:“……”原来他拿户口本,还用偷的?
    陆闯还不放心,又摸出他的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来,乔圈圈,留证。”
    “……”幼稚至极,乔以笙简直要无语。
    却还是继续满足陆闯的要求。
    凑近他的手机,乔以笙目光笔直地看进陆闯的眼底,说:“陆闯,赶紧把你的户口本从陆家偷出来,到时候我揣着我的户口本,带你去民政局,把我们的结婚证给办了。”
    陆闯的眼波微微闪动:“乔圈圈,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还能想干什么?他的双眸里兜转着赤裸裸的欲望。乔以笙可没精力继续陪他。
    所幸,大炮在这时候来了通电话,向陆闯汇报,负责暗中盯着余子荣的人传消息,光着身体在在树丛里睡了一夜的余子荣醒了,现在人已经从宜丰庄园气势汹汹地杀向陆清儒的别墅,提醒陆闯差不多时间可以过去看戏了。
    乔以笙和陆闯便上楼拾掇一番,出门去。
    其实根据乔以笙的原定行程,即便没有余子荣这件事,她也是要过去一趟陆清儒的别墅。
    因为宋红女和聂婧溪今天都要跟着聂季朗回聂家,乔以笙得做做表面功夫,送一送宋红女,和宋红女道个别。
    她之前只是跟聂季朗提要求,把聂婧溪强行从陆家带走。
    宋红女估计是担心聂婧溪,主动提出也先回聂家,等乔以笙和陆闯定下结婚的日子之后,再过来。
    而在知道了自己和陆清儒存在血缘关系之后,这趟前往别墅的一路,乔以笙的心境自然而然地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了。
    当初她和聂季朗的dna鉴定结果,既然也是没有出错的,那么从现在的状况显而易见可推出,她的父亲乔敬启,并非佩佩和聂老爷子所生,而是佩佩和陆清儒的儿子。
    无论佩佩和陆清儒当年的分离情况,还是乔敬启的年龄,也都证明了,佩佩必然是在嫁去聂家之前,就怀孕了。
    乔以笙记起冒冒失失的杨芊儿曾经问过宋红女,佩佩和陆清儒是否发展到有过肌肤之亲的地步,宋红女的回答是,那个年代女人的清誉是很重要的。
    彼时乔以笙当作是否认的意思,如今回忆起来,结合眼前的秘密来看,宋红女真正的意思恐怕是:因为女人的清誉很重要,所以必须隐瞒。
    ——当然,这前提是,宋红女知情。
    那么宋红女知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乔以笙和陆闯均认为,起码在佩佩和陆清儒有过肌肤之亲这件事上,不说百分百,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宋红女知情。
    除非佩佩并不如目前所知的讯息中所体现的那般信赖宋红女。这种可能性特别小,毕竟连聂季朗那个老狐狸,都承认宋红女以前和自己母亲的亲密度。
    第482章 戏精
    所以,既然连在聂季朗眼里,佩佩生前和宋红女的关系是好的,那宋红女知晓佩佩秘密的概率无疑是高的。
    光是想过去,佩佩当年年纪也不大,被迫和深爱的初恋分开,又怀了初恋的小孩,嫁去聂家里面,身边倘若没有个能一起商量事、能帮衬的人,不太容易隐瞒吧?
    而除了宋红女,还有谁能帮衬佩佩?
    所以,大概率来讲,宋红女并非后来通过其他途径得知乔敬启是陆清儒的儿子,才在陆清儒的房间里对陆清儒讲出那句话,而打从一开始,宋红女就清楚佩佩的第一个孩子不属于聂家。
    这样的话,就衍生一个新问题:既然宋红女知道乔敬启是陆清儒的儿子,却对她嫁给陆闯这件事毫无反应,是因为什么?
    因为宋红女知道她和陆闯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其他?
    迷雾重重之中,车子抵达陆清儒的别墅外面,乔以笙和陆闯牵着圈圈偕同往里走。
    圈圈还是很钟爱别墅前的这块大草坪的,一下车就使劲地拽狗绳,汪汪汪直叫唤,又不停地回头看他们俩,俨然在说:“你们快解开狗绳让我撒欢!你们快给我扔飞盘!”
    乔以笙道:“我勉强相信,我以前来这里找聂婧溪讨论旧房改建的方案,好几次都能碰上你,不完全是因为你借机跑来偷偷看我,也是因为想给狗子自由撒野的机会。”
    当然,乔以笙就是打趣。她知道在她接手旧房改建项目之前,陆闯就带圈圈来这边的大草坪玩过。
    其实也就五六个月前的事情,时间并不长,如今提起,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好像至少过去了有五六年才对。
    陆闯却否认道:“不,我带圈圈来,就是借机头欧看你的。”
    乔以笙:“……”
    以前无论怎么逼他,他都不承认,现在明明不完全是那样,他反而不要脸地强行说成就是为了她。
    “做人请真诚一点,谢谢。”乔以笙好气又好笑地翻他一个白眼。
    圈圈像是附和她,朝陆闯“汪汪”两声,俨如在说:“就是!”
    陆闯眯眼瞧圈圈,问:“反了你?不想玩玩具了?不想解狗绳了?”
    不用等圈圈委屈吧唧地来向她告状,乔以笙就护住圈圈,瞪陆闯:“你干嘛?凶什么凶?”
    圈圈“嗷呜嗷呜”可怜巴巴地蹭乔以笙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