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雪敏锐的打量唐子盛,兄没有弟的确有一个,“唐大人何意?”
“只是问一问,若是大人觉得冒犯只当做没听到就是。”话是这么说,但是唐子盛的表现却让人看起来不像是当做没听到的样子。
“有一幼弟,性子顽劣,几月前离家说要闯荡一番事业,便失了行踪,到如今也没有消息,家中父母已经担忧许久。若是唐大人见过幼弟,还请给我一点消息,杨某感激不尽。”
杨郎雪知道唐子盛不会无的放矢,突然问起他是否有兄弟,肯定是见过他幼弟。
而且幼弟当初说要从军,现阶段能入军籍的只有西北城,离家出走也就是往西北方向来的。
但父亲派人去西北城问过,不见幼弟踪影。所以他才接了皇上的调令,从尚书省调到了西州,除开皇命,为的还是他失踪的弟弟。
“有是有,不过我也只是同那人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见杨大人面熟。所以才想起那人面相,因此一问,至于那人是否是大人幼弟,现在在哪儿,下官怕是不知。”
唐子盛心中有数了,之前和杨满楼聊天的时候他可是知道杨满楼家中还有兄长,是四品的侍郎,这会子调到西州成了总兵,又是姓杨,让人想不猜到都难。
“是吗?不知道唐大人是在何处见到我和我相似之人的。”杨郎雪神情肃穆,似乎下一秒知道杨满楼去了哪儿就要单手把人给拖回去。
“流民,我是在流民中曾经见过和杨大人相似的一个小子,当时攀谈过几句,得知那人姓杨,名二狗,但粗布麻衣也能彰显与普通百姓不一样的气度,我便知这人怕是不简单,没想到竟然可能会是杨大人你逃家的幼弟。”
杨二狗这会跟着沈熠然在西州各处剿匪,抢了他兄长西州总兵的活计,这会子要是把杨二狗的行踪泄露给了杨郎雪,他兵营里可就要损失一员猛将。
这可不行。
“杨二狗。”杨郎雪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神情从肃穆变得似笑非笑,“倒是会取名字,多谢唐县令告知。”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唐子盛心里想杨二狗者这下子不光在兄长面前社死了,还有一顿竹笋炒肉悬在头顶,保不齐哪天撞上了,就要挨揍了。
“在下就不打扰唐县令了,日后唐县令若是再见到杨二狗劳烦县令帮我留住他,倒是我必奉上厚礼致谢。”
杨郎雪这话说的郑重其事,尤其是杨二狗三个字停在唐子盛耳朵里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个自然,要是下官再见到那人,必然通知大人。”
杨郎雪出言告辞,但神色却不佳,不管唐子盛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幼弟的下落,在留下去他也不能从唐子盛嘴里撬出点什么消息,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回去接手西州兵营里的人,这样才好在西州境内好好找一找他幼弟的身影。
“下官送杨大人出去。”唐子盛礼仪得当,把这未来的合作对象送出门之后,唐子盛站在门口看了杨郎雪离去的背影。
文人领兵,若无领兵打仗方面的天赋,无异于纸上谈兵,晏丞相怕也是知道杨郎雪能力不在此才让皇帝选了这么一个人过来。
日后西北外邦进犯,他也能够顺理成章的从这人手里接过人马去西北御敌,而现阶段,这位看着就不苟言笑的西州总兵整顿被陈皓腐朽了的西州兵营也正合适。
一举多得,不愧是晏丞相,只是可惜他忘了问,晏丞相回了皇城之后到底是找了什么借口让皇帝打消了他的猜忌,还让和他有旧的人来西州做总兵。
在门口等了一会之后,唐子盛又回去了,先前接到了顺河府的消息,说是王家嫂子已经解决了,唐子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他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到了古代这种玩权谋玩的六到飞起的地方,也总是会被腐蚀同化,就像现在他看待人命的态度,也变得没有以前慎重。
但一想起要是不解决这人的后果,唐子盛又不后悔这么做了,比起日后这人可能有很大概率伤到他的人,还是现在一劳永逸的好。
苍耳县也该要变一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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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正值七八月份,外面的太阳正大,一队走商赶着马儿走在平坦宽畅的水泥路上,他们打南州过来。从去年起,这每年都要走一趟的苍耳县就大变了样子。
听说是朝廷下了旨,让东临县和苍耳县并县。所以苍耳县县令为了能安顿东临县过来的百姓,着人扩大了城池。
这不,新修的城池早几个月就竣工了,就是城门口的石匾还没篆刻,让没来过的人瞧着,怕是看不出此地究竟叫什么。
过了门口守城士兵的搜查,进去里面就是一条宽敞的主路,主路两旁都是卖各种小吃的摊子,苍耳县出了好些个他们没吃过的东西。
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土豆的,煎炸炒蒸,吃法各种各样,可把他们这些没吃过的土包子馋坏了。
要不是一年只能走一趟,他们都想日日在苍耳县呆着,而且苍耳县近两年新奇玩意太多,以前都是他们打南州运新鲜东西到西州卖,没成想上回他们在西州进的东西运回南州,被哄抢一空,赚下来的银子可不少。
而卖的最好的,自然是要属点金楼里的饰品,比南州十三阁的东西还要好卖,只可惜点金阁的首饰都有定数,卖的虽然不贵,他们却买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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