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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灿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对不起,我,我真的动摇过……我不应该,不应该……”
    温云柯对他说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利刃,一刀刀伤及他的要害,那种痛比他身上这一刀都要痛过千倍万倍,使他窒息。
    不过,他终究还是记得,记得季晓光救过他的命,季晓光对他有恩。
    “我假意,答应……把,他说的,都告诉……晓光了……”
    知道这件事只有季晓光、沈连庭,飞奴还有枭鸟,其他人一概不知。
    等到季晓光让飞奴去叫沈连庭走后,季晓光深思熟虑后还是把这些告诉了林灿。
    沈连庭听到这里面色深沉,眼神带着锐利:“那晓光也不该被他们带走!”
    因为原本的计划,是季晓光留下来开导林灿,而飞奴去寻来沈连庭,然后再一同商议。
    现在季晓光被抓走,无疑是最令沈连庭感到失控的一件事。
    而这些全凭林灿一张嘴,他很有可能在撒谎,若不是要问出些什么,沈连庭可以直接杀了他。
    而林灿却说:“晓光他……他只能,只能这么做……他说,他说只有将计就计……才能,最快的找那个人……”
    沈连庭道:“什么意思?”
    “晓光说,为了你……他犯险也没关系——”
    季晓光是被人扛在肩上带走的,这林道地形复杂,又有些狭窄,他被倒扛着前行,还堵住嘴,快要被晃晕了。
    四周全是杂乱的树枝草叶,划的他脸上生疼。
    不过不光他一人受罪,“方映清”也没占什么到便宜,他能看出来,这些人说是和“方映清”合作,实则没把“方映清”当回事。
    “方映清”身子不好走不快,也直接被扛起来跑。
    季晓光当初被方戈扛着狂蹽有点经验,情绪还算镇定,而“方映清”哪里被这样对待过,极其反感又不能反抗,一张脸快要憋成茄子色。
    他和林灿原本是打算把温云柯引来,而“方映清”的出现,是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
    这些人还真是下了血本,能把“方映清”搜罗出来,怪不得温云柯知道那么多关于林灿的事情,看来,都是“方映清”告诉这些人的。
    他原先也在犹豫要不要去见那个人,而后温云柯留下拖延时间也要他去,看来不得不见了。
    山路不好走,玄谷门外围的森林几乎没有被开发过,季晓光完全不知道他被带到了哪里。
    他做过试验,如果他的血滴在泥土里,过不了多久,地上就会开出红艳艳,这样一路走来,定会留下线索。
    本来还想记记路,给沈连庭留个记号什么的,但季晓光发现他想的有点多。
    手脚都被绑住,嘴也堵了,连动一下都会被在意,根本不给他自己制造流血的可能。
    看来,有些棘手啊。
    可能因为这些人对森林地势不熟悉,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季晓光才被带到最终地点。
    他侧躺在地,随即闻到一股浓稠的草叶味,周围随处可见树叶草叶,凌乱地被散落踩踏。
    向四周看了看,这里竟是被临时开辟处的一片空地,而且地势极其巧妙,这里就像一块巨大的倾斜布丁果冻,突兀地出来这么一块。
    忽闻一阵响动,季晓光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堪堪仰头,就看到一双腿。
    这人坐在木制轮椅上,嘴角勾起温和的弧度,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温城,不,应该说是沈连晟,宣国的二皇子,正笑眯眯地看他。
    “小公子,又见面啦,那日走得匆忙,捡我下属的姓,胡乱编排了名字,还望小公子不要计较。”
    季晓光心中腹诽,这tm跟我赔什么不是,你看不到我被捆成了个粽子吗?!
    他说不了话,二皇子说什么他只能听着,一双鹿眼死盯着二皇子,无声地宣泄着他的不满。
    二皇子看他这幅样子,笑吟吟道:“小公子生气了啊,来人,给他松绑吧。”
    说是松绑,其实就是把季晓光嘴里的布条解了下来,身上还是捆了个结实。
    二皇子看他张了张酸痛的嘴巴,用最轻柔,但又最悚然地话语道。
    “不要想着咬破嘴,不然,我让人把你的下巴卸掉。”
    季晓光呵呵干笑两声:“二殿下说笑了,你瞧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跑不了两步就要被抓回来,干什么咬嘴啊,咬舌自尽吗?我可是很惜命的。”
    闻言二皇子看他一阵,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笑得斯文又不失优雅,对他道。
    “我终于知道,小六为何这般喜爱你了。”
    季晓光反应了一下,才听出二皇子说的是沈连庭,心说你把沈连庭害成那样,居然还有脸用这么亲密的称呼?
    二皇子脸色病白,给人一种孱弱又温柔如玉的感觉,不过沈连庭告诉他所有事情后,他就发现,二皇子的笑永远都是假的。
    而且随时随地,都能卸下他伪装的面具,做出什么毫无人性的事。
    就比如说,沈连庭的前世,原著小说里,那间收留沈连庭的寺庙,就是二皇子指使顾效成烧的,然后嫁祸给沈连庭。
    整整百余条人命,就这样被吞并进火海之中,永世不得安宁。
    而这些事都是沈连庭重生后,一点点查出来的。
    顾效成早就叛变入了二皇子阵营,但刚开始沈连庭只知道顾效成不忠,却不知他效忠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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