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息。”项真的声音和脸颊被水汽蒸腾得发热。
    乔月息立刻看向他，目光中带着询问。
    项真哑声说：“可不可以麻烦你出去下。”
    “怎么了？”乔月息起身，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哪里不舒服吗？”
    项真怕他过来，立刻伸手拦住他，湿润的手掌抵在乔月息腹部，项真摸到几块柔韧的肌肉，像被火撩了一下飞快收回手，他从锁骨到脸颊全红了，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你先出去，我好了再叫你，这么热的天，在里面待着受罪么？我又不是真的不能自理。”
    乔月息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好，那你自己要小心点，有需要的一定记得叫我。”
    “我知道。”项真只想他出去，极其敷衍地应了声。
    浴室的门关上，项真松了口气，背上起了一身的汗，他看了看自己细长白皙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
    乔月息沉默地站在门口，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听到浴室里传来极浅的哼声，只那一声就让他呼吸乱了。
    项真洗完澡自然是神清气爽，他腿部力量不足但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冲完热水澡之后烘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才叫乔月息进来。乔月息抱着回来床上，吹干头发带他去楼下。
    苏叶舟琼姨坐在沙发上聊天，琼姨说，苏叶舟听，看到项真下来，琼姨欢喜地拉着苏叶舟过来。
    “真真，叶舟回来了。”
    项真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在他的印象里大家应该都很讨厌苏叶舟才对，看琼姨的反应，苏叶舟不该是夺他家产的卑鄙小人吧。
    苏叶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琼姨叫厨师做了好吃的招待他。
    饭桌上气氛很微妙，季凡对苏叶舟没有好脸色，乔月息神色淡淡，琼姨一个劲儿给苏叶舟夹菜。
    苏叶舟给项真夹了排骨，项真有点不适应，但还是道了谢。
    琼姨感慨道：“你还记得真真爱吃排骨啊，我记得你以前经常爱给他做，别人的做得他都不爱吃。一晃眼你们都大了，项总看到你们感情这样好，肯定会很开心。”
    项真愣了一下，他以前和苏叶舟关系这么好吗？
    季凡不甘示弱，给项真夹了牛肉：“爸爸，你多吃点，补身体。”瞪完苏叶舟，又问项真：“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项真不明白季凡为什么这么讨厌苏叶舟，但他气成河豚的样子也太好笑了，项真忍不住拍拍他的手叫他别那么激动。
    吃完饭，苏叶舟对项真说：“项真，我们谈一谈。”
    他开口，琼姨立刻催大家上楼去，季凡不情不愿，琼姨拍着他的脑袋让他上楼去玩，他不敢违逆琼姨，只能狠狠地看了苏叶舟一眼随即上楼。
    乔月息站在大厅看饭厅里的两人，琼姨叫了他一声。
    看着两人的身影，乔月息眼神暗了暗。
    苏叶舟推着项真去庭院逛，阳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项真都有点困了，他看了看时间，都这样无声地待了半个多小时了，有点按捺不住地问：“苏总，你要和我谈什么？”
    苏叶舟在看院子里高大的苹果树。项真小时候很喜欢去爬，摘了苹果往下扔，让苏叶舟到处捡，或者坐在树枝上看夕阳，说自己要跳下来，让苏叶舟接稳，每到这种时候苏叶舟都又急又恼又担心，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的项真，张开双臂等待他跳下来。
    他不知道项真会不会跳，只知道小疯子有时候的确会做些出人意表的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张开手专心等待。
    “苏总？”
    “你以前不这么叫我。”苏叶舟说。
    项真抬头问他：“那我叫你什么？”
    “你叫我的名字，或者苏大秘书，我以前是你爸爸的秘书，”苏叶舟朝不远处的苹果数扬了扬下巴，”你以前很喜欢爬树摘苹果。”
    项真自嘲地笑笑：“可惜现在不行了。”
    “想吃吗？”苏叶舟问他。
    项真吃惊地“欸”了一声，就被苏叶舟的推到了树底下。项真看着他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口，心里冒出一个不可能的猜测，果然，苏叶舟抬头看了看树，开始认真地爬了。
    项真坐在树下，心惊胆战，瞪大眼提醒道：“喂，你小心点，这树好高的，不要爬了。”
    “别担心，小问题。”
    “苏叶舟！”
    苏叶舟回头看他，项真无法形容那个表情。他撑着轮椅，很担心苏叶舟会摔下来，他看着文质彬彬的，不像是会爬树的人，何况不是说要和他谈一谈嘛？结果两个人出来到现在，什么都没说，实在是太奇怪了。
    苏叶舟好歹是快190的个子，稍微攀一下就到树上了，他眺望远处的风景，将树上鲜红的苹果扔了下来。
    厚厚的草坪上落满了苹果。
    “你快下来，别摘了。”
    苏叶舟从树上下来，劲瘦的手臂被树枝划到，泛着白：“我都说了很容易了。”
    项真有些无奈：“你摘这么多，等下怎么拿回去？”
    “没关系，我待会儿叫人来收。”苏叶舟拍拍手，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上。
    项真说：“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人有点奇怪。”无论是之前抱着他哭还是现在爬树。
    苏叶舟含笑道：“是吗？”
    项真想说是，看到他的表情，忽然觉得说不出口，他弯腰捡起一个苹果随手擦了擦，啃了一口，耸耸肩：“还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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