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黎轻灼笑了声,他拇指摸了摸下巴,道:“做演员的都在意这个,我格外在意。”
“美丽才能勾搭人,我……嘶——!”
纱布最后打成结时被人用力系上,紧勒的一下疼痛让黎轻灼痛呼出声,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盛许,小声:“公报私仇啊你。”
盛许把剩下的纱布扔到黎轻灼怀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别乱动,伤口会渗血。”
“okok。”黎轻灼忙不迭地接住纱布,答应下来,“你去忙吧。拜拜。”
……
盛许还剩下最后一场戏,各方都已经准备就位。
剧本不说滚瓜烂熟,再看一遍也还是那样,黎轻灼没兴趣,他手肘撑在躺椅扶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盛许饰演的薄理。
战争四起,每个中国人都想为国家出一份力,傅明允是,薄理是,任何人都是。
由于一些原因,两人不得不先暂时分开,薄理游走于鬼子人之中,作为间谍和他们周旋。
薄理是一名医生,他的双手极其高明,让无数濒临死亡的生命苏醒回暖。
国人需要他,鬼子人也需要他。
所以他的身份在不觉间开始特殊起来,也危险起来。
“薄先生,傅明允跟你是什么关系?”没多少人的茶馆外,人中处留着一撮胡子,穿着屎绿色军装的大佐和蔼可亲地问道。
他身后自然站着保驾护航的狗。
鬼子人似乎摸到了眼前的薄理和一位男人关系不菲,打算以此作为筹码让薄理彻底听话。
“傅明允?”薄理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想了想,似是在认真思索,片刻后轻蹙的眉宇舒展,道,“哦,一个师弟。没见过几面,怎么了?”
“没什么。”大佐笑得堪称慈祥,“就是听人提了几句薄先生好像有个很要好的朋友。”
薄理伸手给面前的人倒了一杯茶,而后又给自己倒了杯。他垂着的眼眸在镜头的特写下泛着冽人的冷光,但再一抬眸,那股冰冷就消失不见了。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就看大佐是信别人还是信我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想干什么呢。”
……
“好看吗?”
黎轻灼看得正入迷呢,身旁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道声音,他斜睨了一眼不知为何怨气颇深的梁炫,有点惊讶,问:“你怎么了?”
“阚今何你也太容易感动了吧。”梁炫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把小马扎,在黎轻灼对面坐下,苦口婆心道,“你可千万别陷进去啊。”
“什么?”黎轻灼一脸莫名地疑惑。
梁炫双手握拳抓狂,最后嘴巴不动声音出的小声:“你和盛影帝稍微亲密一点都没任何好处的,你一个20几岁,刚入圈的新人懂个屁,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盛影帝……”他瞪着黎轻灼,无比笃定,“明显就是把你当替身了啊,你看看你的脸!所以你可千万别动心!”
“嗤。”听了一半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的黎轻灼嗤笑出声,他推了一下梁炫的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猜。”
名字都被叫出来、身份也暴露了,还搁这儿替身呢。
梁炫快急死了,感觉他大表哥说的真不错,真的要时时刻刻盯着这俩人,一旦凑近了就得将其分开!
“怎么能是瞎猜,你忘记了盛许和我男神他……”
“说什么呢?”今天的戏到此为止,盛许走过来,递给了黎轻灼一瓶水。
黎轻灼接过,都没拧瓶盖就是开的。
他喝了一口,抬头问:“回去?”
“嗯。”盛许应了声,而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梁炫,很在意刚才的问题。
后者被看得头皮一麻,连忙道:“没没没什么,就是……就是跟我家小河儿说我自己睡太寂寞,想让他回来。”
黎轻灼眉梢挑起,看着他出幺蛾子,也不拆穿。
“那你寂寞着吧。”盛许说道。
梁炫:“……”
“噗哈哈哈哈……”黎轻灼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乐得胸腔都在颤,梁炫脸色垮下来,哀怨地瞪黎轻灼,经此一眼黎轻灼笑得更厉害了。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盛许再一次趁他不注意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黎轻灼呼吸倒抽,震惊地看向盛许,又惊慌地去看剧组里的各位人员,大家一片寂静,他慌得不知所措,小声道:“盛许,放我下来!”
警告完又很像个新人似的紧张,音量不大不小道:“谢谢盛老师关心,但我能走了,能走能走,真的。”
不过就是一位前辈帮助新人罢了,手段强硬了点,盛许这人看起来就强势。
剧组里的人闻言都了然,眼神意味深长地该做什么做什么。
梁炫已经瞪大了双眼,听见这话也松了口气。
在重新嘈杂起来的片场里,头顶上方似乎极轻地传来了一道低笑,没人看见。
黎轻灼抬眸看过去,皮笑肉不笑:“捉弄我很好玩儿哈。”
盛许嘴角的零星笑意刚好收回,只让人扫见了一点尾巴。他弯腰轻轻将黎轻灼放在地上,搀扶着他的腰,还问了一遍:“要扶吗?”
黎轻灼:“……”
有点生气,揍他的话会不会被反过来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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