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沈言星可是要考艺考、进娱乐圈的。要是把脸弄坏了,那还得了?
那就无法了却他的执念了。
怨种舍友谢鑫栎不合时宜地嚎嚎:“呜哇表哥,顾从决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呜呜,顾从决实在太好了——他不会被毁容吧?
“表哥,我们要一起为他下半生的幸福负责啊!他被毁容了肯定没人要了!”
顾从决:……
好吵。
他伤的明明是脖子,这人到底从哪看出来他毁容的?
他会……没人要?
顾从决斜了一眼沈言星,沈言星正双眼发红地看着他,话音颤抖地和匆忙赶来的老师报告消息:“……得去医院,玻璃大概率扎入皮肉了!”
没受伤的人慌慌张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受了伤的人却满脸淡定,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心急的漂亮少年。
他才不会没人要呢。
顾从决心想。
而且,这分明是他表哥——他一个人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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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的混乱之后,救护车来到,将受伤和差点受伤的三人带了走。
杨翠荣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和沈言星抱成了一团。呜呜担忧的同时,还得给在片场和综艺拍摄现场的少爷、少夫人,报告孙少爷的情况。
“学校玻璃突然爆裂,孙少爷为了保护星星和另一位同学,受伤了……
“伤势可重了,估计得缝好几针……”
荣妈哭得快睁不开眼。一想到好不容易养大的崽子伤成那样,她这心里就快痛死了!
她怎么对得起少爷和少夫人啊……简直比她自己受伤更痛!
恰巧沈言星也是这样想的——她怎么对得起顾向夫夫和荣妈?
一大一小再次抱团抽泣!
“荣妈……”
“星星……”
还好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告知两位心急恐慌又容易胡思乱想的家属:“伤者的伤势已经处理完全了,现在在病房中休息。”
谢鑫栎耳尖听到了。他也正被从小照顾他长大的管家叔叔做心理开导呢,整个人都丧得很;一听顾从决有消息,他才重获生机,来劲儿地问。
“他没毁容吧?”
医生:?
“伤势主要集中在脖颈后背一块,没有伤到脸。”医生大抵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本着职业素养耐心解释,“有较大的几块玻璃扎入了伤者的后背,我们已经清理完所有碎屑了,伤者的肩胛处缝了三针。
“现在麻醉时效还没过,大概过了之后会有疼痛感。”
沈言星和荣妈纷纷谢过医生,赶忙去病房看人。
顾从决缝完针坐在病床上休息,因为纯白色的圆领校服T恤被鲜血染脏了,手术台上又被医生一刀剪烂,所以他没上衣穿,穿的是医生暂时给他套上的浅绿色病服。
背上的麻醉似过似没过,传来一阵酥酥麻麻、像疼又像痒的感觉。
顾从决强忍伸手去挠的冲动,努力地用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玻璃——莫名奇妙破碎的玻璃。
艾灵顿校园内的学生个个金贵,像玻璃突然爆裂伤人这样的事,处理不好就是校方丑闻,一个不小心会动摇学生家长们的信心。所以这次的事件,是肯定会有校方深入追踪、调查出结果。
结果尚未查出,但顾从决预感到不能期待结果,因为结果可能……
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真就只是意外。
而越是意外、越是难以预测不可预防的东西,往往才越让人惊悚和害怕。
在他的记忆里,沈言星似乎不止一次遭遇这样的事了?沈言星像是有特殊的体质,总会吸引到意外和厄运到来。
顾从决不觉得这是单纯的倒霉,他只觉得是“术”。
——那个被搁置,却依旧在发挥作用的借运之术。
“孙少爷!”
“从决!”
思绪被打断,荣妈和沈言星进了病房。两人一进门就将少年一顿打量,试图查看他的伤口情况。
“伤口呢伤口呢?伤口在哪?”荣妈举着手机,后置摄像头对着顾从决,“孙少爷,你缝了三针的伤口呢?”
“痛吗?”沈言星问了句废话,“听说是局部麻醉、不是全麻,你的感觉还好吗?问题不大吧?”
顾从决:……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孙少爷,快亮伤口出来让荣妈看看。”荣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作势要扒崽子的衣,“少爷和少夫人都可担心你了,想看看你的伤势。但他们现在都有工作在身,没法抽身。
“只能用这种方式直播给他们看了。快,将衣服脱了吧?”
前一秒还在思考命理大事的顾从决,后一秒开始迷惑脸。
???
“为什么?”顾从决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死守衣服,感觉自己这样被扒衣服被录视频的行为,很像……在做某种特殊职业的人?
“只是很小的伤口而已,没必要吧??”崽子表示不愿。
他十五岁了,摩羯座的他很快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他已经人格健全了,他那爸他那妈能不能有点自觉,尊重尊重他啊?
想着想着,他斜了一眼沈言星,心想沈言星还在的。
——在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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