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礼盒,扯开防潮袋,沈言星兴冲冲地倒出袋子里的物件。
“这——”看清手链模样的一刻,沈言星乐得蹦跶了两下,“手链!这是手链!”
正正好好是他最初相中的那条手链!!
“天啊好漂亮,小姨你快戴上试试,一定很适合你!”他拉过高秋梅的手,将手链往高秋梅的手腕上缠。
他好开心,他真的好开心!
没买到相中的手链,他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他觉得手链比项链更日常,小梅姨可以经常戴!
但现在这样可就太好啦,既有手链也有项链,两样俱全!
多情地想想,这是不是老天知道了小梅姨会收到手链,所以故意使绊不让他买呢?
“好好好,我试试。”高秋梅将手链扣上,转了转手腕,“漂亮吧?”
“超级漂亮!”
沈言星非常捧场地夸赞道,藏不住事儿地摆出神秘姿态。
“配上我买的项链,那就更漂亮了——小姨要做最最漂亮的新娘!”
高秋梅大惊:“星星,你还给小姨买了什么?”
沈言星往高秋梅卧室一指:“我才不说呢,小梅姨自己进卧室里找吧。”
平铺的被褥中起了一个小鼓包,高秋梅毫不费力地发现了沈言星藏的礼袋,从被子里拎出来细看:“天啊……”
相比于惊喜和开心,高秋梅还是更担忧和顾虑。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高秋梅皱眉,“哪来的钱?你拿着钱,自己去市区的柜台买吗?”
沈言星用力点头:“嗯!
“钱是我兼职赚回来的——攒了好久呢。你结婚不大肆操办婚礼,但我总得要为你庆祝呀;这就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啦,祝小姨你新婚快乐、天天开心!
“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和冯叔叔领完证之后可以办个婚礼。”
高秋梅本想说句“谢谢”,但话未说出口,眼泪倒是先一步掉了下来。
她抹了抹脸:“送就送吧,为什么要送这么贵的?你还是个学生,要以学习为重,不要成天想着兼职赚钱。”
开心是开心的,但心疼也是真心疼。
眼前的孩子不过才十六岁啊,怎么就能这么懂事、这么让人怜爱了呢?
“我和你冯叔叔说好了,等我们领了证,就带你过他那边一起住。他很喜欢你的,觉得你可听话、可懂事了,一点都不介意你的存在。你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我结婚的事情胡思乱想,好吗?”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这个项链,也不是我想讨好你,而是我真的想祝你新婚快乐——而已。”
沈言星无比真诚,给高秋梅抽了两张面巾纸,动作温柔地替小姨擦泪。
“我知道的,你有过比冯叔叔条件更好的男友,对不对?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接受我,所以你就没跟他们好……
“我一直觉得,我是你的累赘,我让你离幸福越来越远了。现在你要结婚,我特别特别开心!”
他低了低头,用略小一些的声音继续道。
“反正我注定只能读中专啦,无所谓什么‘以学习为重’了。利用空闲时间多兼职赚钱,也没什么不好啊。”
高秋梅轻叹:“你啊,该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什么都不用说,你安心收下新婚礼物就好~”沈言星摊了摊手,“快进卧室试戴一下项链,不适合还可以拿回去调整长度的!
“沙拉还剩了一些,我多切点水果放进去,给你当零食吃吧?”
看着沈言星笑着拿沙拉碗,要到厨房里洗切水果的模样,高秋梅不自觉地又长叹了口气,转身进到卧室里。
她在纠结,她要如何告知沈言星:你的亲生男妈想将你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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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小范姐那边来通知了,告知沈言星凭出色端正的外貌,成功被选作CAUSE时尚晚会的礼仪先生之一。
这份工作包妆造、包午晚两餐,一晚上就能赚一千块钱!工作内容不难,就是引导艺人签到、找座位;负责红毯区的则要领艺人上台拍照、给他们递签字笔。
因为是很重要的晚会,对兼职人员的仪态要求很高,所以还会有个两天的培训。负责人带大家熟悉熟悉场地,教一些简单的礼仪动作。
沈言星乐滋滋地去了,并发现同来赚外快的小伙伴们,基本都是想走演员或歌手路的艺术生。
和心情还算愉快的沈言星不同,同一片天空下的顾从决,此时此刻正经历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顾从决。”
向于延一手撑桌,一手捏着亲崽子的暑假作业,发动专属奥义之“你妈喊你全名啦”。
顾平跃一本正经地站在向于延身边,试图散步威严气场。
“你也知道,你生在一个文艺世家。
“你爷爷是有头有脸演员,你奶奶是名声在外的京剧名角;你姥爷是声乐系退休教授,你姥姥是歌舞团里连任了好几届的领唱。我和你爸就不多说了,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顾从决面无表情地听着,瞥了一眼被夺走的数学作业。
同样的开头、同样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很难不猜到后续的内容、和向于延的意图。
“你呢,你作为咱顾向家这代唯一的后人,你‘不思进取’、成天‘玩物丧志’。不练声不压腿,也不锻炼台词对镜练习,就知道窝在房里写数学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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