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当什么?
技术不错的床伴,锁在床上的玩物,还是,像您之前所说的那样,是您的爱人和伴侣呢?
如果只是玩物,为什么您要对我这么好,好到我以为您爱我……
如果是爱人,为什么我需要您的时候,您不再出现……
“小家伙,你要说什么?你说,我听着。”琛急了,他看见千涯红了,所以控制不住地迈开步伐,想走过去哄一哄他的小家伙,但顾弦却在此刻伸手拉住了他。
“如果你想要他活着,就别过去。”要挟也好,恐吓也好,逼迫也好,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只要能别让琛再次冷漠地甩开他的手。
琛闻言猛地止住脚步,他迅速偏过头质问道:“有意思吗?啊?”
顾弦抬眸怔怔对上琛的视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其实我也不想,但你对我过于决绝,让我不得不这样做。”
除了这件事之外,他从未做过对不起琛的事情。
他事事将琛放在第一位考虑,总想多为琛做些什么。但是琛一直对他这样不客气,他也累了啊……
兽类性格再温柔,终究只是兽类。
奸诈和狡猾,自古以来就是狐狸的标签,不是吗?
蓄了好半天劲的千涯,在看见顾弦拉住琛的那一刻,唇瓣嗫嚅几下后,彻底地泄了气:“……算了……”
就这样吧……
没什么好问的。
千涯瞥开视线,在眼眶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没忍住落下了。
“把你的蜘蛛收回去。”苏看出了漠的目的才允许漠的蜘蛛靠近千涯,现在目的既已达成,他实在不想让这么危险的东西在千涯身上爬来爬去。
“你要求我做事,态度不能放好一点吗?”漠从一开始就没抱着伤害千涯的打算,为了苏是一部分原因,他自己舍不得是另一部分。
苏听完漠的话,保持冷冷看着漠的姿势,不说话。
“好好好。”漠无奈地耸了耸肩,将蜘蛛收回盒子。
而作为当事人的千涯,压根就没感受到漠把蜘蛛放他身上。
或许因为是琛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让他再无暇顾及其他,又或许是因为对生命无所谓了……
见千涯脱离蜘蛛的束缚,苏放下了手中的银刀,视线扫过琛和周围一干兽类后,抱起千涯飞离此处。
为了让千涯好受点,他飞得不高,但是速度很快。
琛看到千涯离开,就要走过去,漠顿时化作巨大的豹形拦住他的路:“你要是追过去,我不敢保证你的奴隶能活过今晚。”
琛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止不住地后退几步站稳身体。
原来有一天,他竟也会无能到这种地步,眼睁睁看着爱人落入虎口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他有什么用?!
不过是,废物一个。
*
远远脱离顾弦他们的视线后,苏放下了怀中的千涯,顺便把一直握在手中的银刀随意丢落在地:“下来走。”
千涯点点头,脑袋略微有些晕眩,但不是不能接受。
他迈开步伐,头垂得低低的,自顾自地朝着他落地的方向走去。
苏连忙拉住他:“走反了。”
闻言,千涯止住脚步,转了个身后,继续闷头走,视线没有一秒落在苏的身上。
苏觉得千涯状态不太对劲,猛地拉住他:“怎么,被你主人抛弃了,难过到这种地步?”
千涯身形一滞,沉默半晌后,诚实地点头。
苏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玩意儿,居然他妈的敢点头!
一旦被怒意冲昏头脑,说话都没了轻重。他故意挑着千涯最难堪的点狠狠捅了下去,似乎只要刺伤千涯,他就高兴了一样:“知道为什么你没法好好和你的主人在一起吗?你不过是……”
“下贱的奴隶。”千涯轻声接话。
这倒把苏听噎住了,他顿了顿,不自在地回千涯一句:“你知道就好。”
“呵呵。”千涯轻轻笑出了声,笑得很讽刺也很轻蔑,但是因为他声音清脆,听着却格外悦耳。
笑声落地不过一秒,他突然扯住苏,将苏大力抵在了树干上,用猩红而妖冶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对方。
他问:“你呢?你也是这样想我的?”
苏不慌回答,他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前抬起头的千涯,再一次认真端详起他的面容。
长长的睫羽湿漉漉地垂在眼前,眼眸狭长而不过分,眼底的小花如画上去的一般,美的恰到好处。
鼻梁挺翘,唇瓣饱满而精致,蓝色的碎发垂在眼前,有几根落在了他的眼睫上,却没有人去管它们。
“我看上了你的脸。”苏说,“我要得到你,随时可以下手。因为你不是王族也不是贵族,因为你是奴隶。”
苏的声音一字不差地落入千涯耳中,千涯睁大的眼睛就这样慢慢地收了回去,眼底起初若暗潮翻涌的情绪也逐渐归于沉寂。
就因为……他的脸?
就因为……他是奴隶……
奴隶……
人类……
沉默好久之后,千涯嘴角突然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猛地勾出苏的脖颈用力吻了上去,眼睛彻底紧紧闭上。
大片大片的黑暗遮蔽了四散的光芒。
苏湛蓝的眼睛诧异地注视着怀中的人类,他很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