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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嘉祥想给他妈妈写信呢,我还没跟你说过这事儿吧。”夏濯掏出早上在幻境里得到的那把小钥匙,“我看到卫嘉祥的信了,本来想带回来给你瞧瞧,但是它变成了钥匙,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所以你想到了信箱?”关渝舟拿过那把钥匙,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又还给夏濯。
    “对啊,信箱和信,这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关联的。”夏濯四处张望一圈,“要不找一支笔,我看看能不能把看过的内容默写下来,实在不行胡诌也好啊,保证写得他妈妈声泪俱下,哭得隔壁邻居都找上门。”
    关渝舟笑了一下,“先找找这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东西。”
    “成。”
    夏濯还真打算亲手写封信,寄出去没效果就当练练字了。
    结果还没等找到一支能用的笔,他在书桌下的柜子里翻到了好几瓶药。
    “安定片……”他念出包装上的名字,“这不是杨叔给的那张清单上的名字吗?”
    原来使用的人不是胡子默,而是卫嘉祥。
    这些药瓶全部都空了,看来受到母亲的压迫,卫嘉祥的精神已经紧绷着,每晚都需要吃药才能入睡,平常也需要服药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张记录清单在你身上吗?”关渝舟突然问。
    “没有,在杨叔他们那吧。”夏濯道:“怎么了?”
    关渝舟捏了捏眉心,片刻道:“这就好解释了,我记得清单上有写时间,从两年前开始,医务室每隔两个月会购入一次。”
    “对,这点我也留意了,确实是两个月一次。”夏濯也有印象。
    “但是最后一次购买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我想想……”夏濯看向天花板,“好像是九月份?反正月份应该没有两位数。”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期间至少隔了三个月。”关渝舟鞋尖碰了碰从柜子里滚出来的瓶子,没什么重量的塑料品去轻而易举撞上墙壁,“而这些都已经空了。”
    “这么说来,他是没有办法自控,所以和胡子默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嗯。”关渝舟颔首。
    “我觉得房间里应该有一样东西,但是到现在我都没发现。关老师,你知道这东西在哪吗?”
    他这话说得跟个没谜面的猜谜似的,关渝舟盯着他看了片刻,“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我目前不知道它在哪。”
    “真的哦?”夏濯歪着头,半信半疑地望回去:“那你找找呗?”
    “好,我来找。”
    这个梦境所在的时代没那么古老,不至于说需要信件来进行交流,可以断定山上电子设备没有信号。
    既然山上没法用手机,那么卫嘉祥的母亲想和他联络也很大几率会通过写信的方式。到现在为止他们找到的都是卫嘉祥写的信,却没有见过另一方寄来的。
    夏濯想找的就是他母亲的信。
    他对信上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光是简单猜想也知道她会写什么。但卫嘉祥的信化成了钥匙,那他母亲的信会不会也会变成一个线索道具?
    抱着这样一种可能性,两人在房间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信这种东西一般收在哪里?夏濯在这几步就能走到头的小空间里巡视一圈,把视线停放到了层叠堆积的书上。
    那么轻薄的东西,夹在书页里似乎再好不过。
    他一本本翻阅抖动,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房间里只有哗哗的声响。
    大约翻了十几本,一个手掌长的纸条被他从中抖了下来,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最终掉在地板上。
    将书翻到正面,他意外地挑起了眉。
    正是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
    纸条是一张外文收据,最下方标注的价格和从胡子默房间里找到的礼物盒中的发票一致。
    卫嘉祥将它夹在第八首情诗中。
    这首诗的名字叫《白色的蜜蜂》,他们拼凑起来的那四行情诗就是节选自其中。
    整首诗不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放到了靠后的一行字上。
    ——你在时间中复活,纤瘦而沉默。
    指尖蹭着那行黑白分明的字体,夏濯砸吧两下嘴:“我还是很好奇,关老师。”
    “嗯?”
    夏濯举着那本书,“你说卫嘉祥他对胡子默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非要我来说的话,我想应该属于是一种寄托,人要活下去总得找点可以寄托的东西。但感情这种事旁人来猜多多少少会有些偏差,你真想知道可以去向他本人要个答案。”
    “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夏濯瘪瘪嘴,随口道:“那我的寄托就是关老师了吧。”
    “我?”
    “是啊,我有说错吗?”夏濯一屁股坐到床边上,“要不是有你在身边,现在我还不知道混成什么样子。”
    关渝舟笑起来,他轻声道:“我是觉得你说反了。”
    那么久的漫长岁月,他都是靠夏濯才熬过来的。
    夏濯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四舍五入我就是你的一切?”
    “夏老师可以这么认为。”
    夏濯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个新称号:“那你的一切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夏老师请讲。”
    夏濯表情轻松,抓着书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多用了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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