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妨碍公务,再有一次我就取消你的入梦资格了。”
“你权限这么大?”
被夸了一次的白手套立马往上爬,“哼哼,那可不。”
听这苍老骄傲的声音,简直都能脑补出一个垂着白胡子的小老头抬头嘚瑟的场景。
“厉害厉害。”夏濯又塞给它一颗甜枣,笑着继续套话:“你这么厉害,能不能让我早点入梦?你想,我进去后就不会打扰你了是不是?”
谁知对方压根不吃这套,口气立马变了:“想都别想,哪有这么好的事让你自己定时间的!”
“我早点儿进去对我来说是好事吗?”
“不是好事那你为什么还要早点进?!”
夏濯嘴一瘪,心道这东西还不大好骗。思考计划期间对方滋溜一下大半边身子都遁没了,他连忙追上去抓住了一段线头,“再等等等等,你这也算是半个客服了,有没有那种能强身健体的道具可以换一下的?”
“不会自己看商城?!”它被迫从波纹里重新钻出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们这一批小年轻都不太行,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摸索不就知道了,一天到晚都想着依赖别人!”
“我看了,只有一个五分钟强化的,根本不抵用啊,还卖那么贵。我想要永久生效的,在哪里可以搞一下?”夏濯学起白夫人的声线,胡乱瞎叫着,“白套套,小白白~”
“我叫苗乌!”
“……喵呜?哈哈哈哈哈哈!”这名字一点都不搭好吗!
“苗乌!!!”
“好好好,别生气……那到底有没有这种道具啊?”
“凭什么告诉你?你哪位?”
“你态度太差了吧!再怎么说我们这也见了两次面了,世界这么大,茫茫人海谈何容易?有句话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我们都远超于擦肩了,是什么指引了你我相遇?当然是缘——”
苗乌立马抢答:“是工作。”
夏濯:“……”
论谁慷慨激昂的演讲被中途打断都会不乐意,他现在就非常不乐意。
“还不是你妨碍我的上班时间,不靠谱的同事翘班丢下一堆烂摊子,本来最近我一个人就忙不过来,你还这时候冒出来扔垃圾!你知不知道空间里不能乱丢东西!万一上头下来检查了怎么办?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啊!?”
夏濯小声反驳:“……五积分的东西,怎么能叫垃圾。”
“方法还是有的,就是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努力了。”苗乌发泄完毕,恢复了初见时老神在在的模样,颇有一种传销的架势,“我可以给你提供机会,但相应也会从你这边收取东西作为代价。我纵观你身上没什么能和我换的,所以你得给我打工。正常人入梦的期限定在一个月一次,我会把你的时间缩短到四分之一。你应该已经知道一个月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很危险的事了,而你会永远比旁人承担更多的危险性。”
它看夏濯一脸懵地杵在那儿,以为他是怕了,哼哼着道:“怎么样,还要和我交换吗?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提前进去,如了你的愿你还犹豫什么呢?”
联想到关渝舟和余子昂的对话,夏濯太阳穴突突一跳,有些急地追问它,“是不是之前也有人在你这里换过东西?他和你换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你先管管你自己吧!”
夏濯抿了抿唇,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又吞了吞口水,“那个和你换东西的是个比我高一个头的男人吗?还有为什么我缩短进去的时间就算给你打工了?”
“你问题太多了啊,我还赶着去下个地方呢。”
见它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赶时间,不像是敷衍自己,夏濯总算纠结着远离了一些,“那你几点下班啊,下班后还来吗?”
苗乌窒了片刻,“……你是不是很无聊?”
“是啊。”
“可我不无聊。”它找准时机,一溜烟没影了,最后丢下的一句吐槽声越来越小,“哪来的班可以下,现在连个换班的人都没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它鬼混回来后我一定要剥了它的皮……”
涟漪消失,又变得安静了。
一望无垠的空间内,夏濯摆弄着手电筒,反反复复按着开关,心里多出来的那种急躁情绪就没缓和下去过。他尝试着深呼吸来减轻这种怪异感,然而却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缩短时间变成一周,同样见过苗乌,这两点的确和关渝舟对上了。
如果真的是关渝舟,那对方和苗乌用什么作交换了?
把手电筒丢回仓库后,夏濯又草草逛了一圈商城,重新温习了一遍积分规则。密密麻麻的文字摆在眼前,让他更是生烦,脑海里几件事来回交错,却一个都想不出结果,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躺了回去。
良久后,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四肢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知道这和上回一样,他即将被迫进入沉睡。
昏过去也好,不至于无聊到心悸了。
头顶的星群缓缓偏移,夏濯眯着眼伸手朝最亮的那颗虚虚抓了一把,被那道光刺得上下眼皮一颤,最终像黏了道胶水,闭合着打不开了。
……
“他最近怎么样?”
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前面带着路,听到身后的询问后放慢了脚步,直到与人并排才开口:“他是情况最稳定的,没有任何攻击性,我们用于隔离的玻璃也是特殊定制的,所以会面完全没有问题,您不必担心有任何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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