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渝舟没有将纸再从口袋里取出来,只是坐在床边缓缓合上了眼。他的记忆力本就不差,又在长期的磨练中不断提高,那些数字早就看一眼便能铭记于心。
113,236,347,451,533。
把五位数的首位连在一起正好是12345,可暂时也就只能发现这一点罢了。
要说是找规律的话,他觉得这些三位数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要说打乱重组的话,那就说明还缺少另外的提示。
所以它们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啊!”
卫生间里短促的叫声打断了关渝舟的思路,他连忙三步并两步赶了过去,将正半脱裤子背对着站在马桶前的青年侧垂着头惊疑不定的神色纳入眼里。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样,“怎么了?”
夏濯两手还一左一右拎着裤腰,纯白的棉内裤卡得不上不下。他看着自己光裸的脚踝,有些不太确定道:“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我了,有点刺囊人。”
关渝舟皱着眉,立马看向了水池下那藏着两个花瓶的储物柜。几乎是他准确投去目光的同时,一缕发丝嗖地被从内扯了进去。
关渝舟果断道:“你先出去。”
夏濯提好裤子:“啊?”
关渝舟耐心地重复一遍:“听话,先出去。”
夏濯抿抿唇,还是绕去了门口贴墙而站,却不愿意再多离开半步了。
储物柜不过一米宽,已经塞下了两个不小的花瓶,照理来说是不可能多藏一个人进去。但照方才那头发来看,里面无疑有人。溜进房间的不会是他们这些参与者,那么只可能是这几天夜里四处造访的不知名生物了。
夏濯鬼鬼祟祟地勾着脑袋:“你也出来吧,我们把卫生间门给堵上,大不了就晚上不上厕所了。我看这玄关空位不大,把椅子桌子一起放这儿正好,保准从里面推不开。”
关渝舟却一把拉开了把手,露出了半面染红了的柜门。其中的花瓶一站一倒,夏濯的花瓶上原本干涸的血液又被新鲜的替代,一滴血珠顺着瓶口滑落,无声无息地埋在了瓶底处。
然而除了这些,他想象中的其他东西都没有出现。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陌生的头颅,或者是倩倩被拦腰斩断的半截身体,但却空空荡荡,除了留下了有东西来过的血迹外,更是一根发丝都见不着。
“我知道了。”
关渝舟忽然说道。
夏濯歪着头:“你又知道什么了?”
关渝舟取下花洒对散着不怎么好闻气味的柜子,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知道怎么帮余子昂了。”
第44章 完美收藏品(二十)
关渝舟清洗了沾了血的柜子后,两人便上床睡觉了。
后半夜并不安稳,这天晚上四楼除了一直以来的“咚咚”声外,还多了其他的几种杂音,像是有人在磨刀,又像是在焚烧什么不易熔化的物品,时不时就噼里啪啦响一通。
夏濯睡得十分难受,等天亮后睁开眼,满脑子还是那种怪异的声音。
关渝舟松开从后抱着他的手,问:“起来吗?”
夏濯裹在被子里眼睛一闭,顽固地埋头继续赖床:“不要,你先起吧。”
关渝舟便随他去了。
夏濯赖床没赖多久,很自觉地在关渝舟第二次喊他之前爬了起来。他倒是不咳嗽了,但睡眠不足却导致身体有些虚,下床时腿又酸又软。
餐厅里竟然坐齐了八人,除了已经死亡的倩倩以外,这回居然连栾萦雪都下来用早餐了。
同行人的死亡像是让她一瞬间褪去了面具,也深知其他人都对自己爱答不理,所以一个人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吃饭,又早早离开回房了。
昨天晚上四楼的确动静有些奇怪,但又不见哪位参与者失踪,不少人都面露狐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要困死了,你看看我黑眼圈重不重?”褚津指着自己的脸问夏濯,憔悴的模样一目了然。
夏濯啧道:“可以啊,血丝都出来了,你这一夜没睡吧。”
“我哪儿睡得着啊,还不是他……”褚津顿了顿,又泄气地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去了,“反正这辈子就没这么愁过,要不是我当时瞎说话,他也不至于选这么个倒头玩意儿。”
夏濯想到昨晚睡前关渝舟和他提到的那个主意,捧着牛奶喝了一口,透过袅袅白气看向浑身焦躁的小年轻:羽%{西/整“你们今天要去做什么啊?”
褚津耸耸肩:“不知道,觉得宅子里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可是余子昂那家伙又说不能随便出门。”
夏濯没有明说,只是问:“我们要再去一趟三楼的手作室,要不要一起?”
“还去?三楼的手作室所有人进去不说五遍都有三遍了,那里还有什么可以找的东西?”
“你就说去不去吧。”
“……行吧,反正现在这样,觉得和你们呆一块儿还放点心。”褚津抓了抓头发,“哎,一块儿去了,那能有我眯一会儿的机会吗?”
“行啊。”夏濯放下杯子勾勾手,等褚津靠近后压低声音道:“工具手作室里都有,但还缺最关键的材料,得你们带来。”
褚津纳闷:“什么啊?”
“把你俩花瓶拿来,底端刻了名字的那个。”
褚津立马警惕起来,头也缩回去了,语气严厉不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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