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简进来时,就听到这四个字,他抚着蛇脑袋的手指一顿,冷冷地看向说话的人。
药引,说的不会是他家崽崽吧?
对方的眼神确实落在他怀中的崽崽身上。
这种势在必得的目光,真是让人心生不快。
权惜鱼先和那个中年男人打招呼:“孟先生,小妹生了病,可能有点不认路,是不是错走到贵宅来了?我来接她回家。”
他这么好声好气,并非怕撕破脸,只是因为人在对方手里,不得不暂时妥协。等他把人接回去,日后再好好算这笔账。
被他点到的孟启松却装起了糊涂:“令妹是?”
权惜鱼皱了下眉,“我是权惜鱼,家父……”
“哦,是权家的孩子啊,这几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
孟启松三十多岁,和权惜鱼勉强算是两辈人。
“这位是……”孟启松看向司行简和他怀中那条蛇,目光更直白。
司行简越是动怒的时候,脸上就越是平静,甚至还带了些笑意。
他说:“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既然人不在,我们还是去别处找吧。”
后半句话,则是看着权惜鱼说的。
权惜鱼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准备告辞离开。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站起身,冷笑道:“进了这个院子,还想走?”
他说着拿出一把铜钱穿成的短剑。
而司行简虽然说着要离开,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显然是本来就没打算移步。
他弯了眼睛,低笑一声,说:“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那老者没有说话,只把手往铜钱剑一抹。鲜血涌出,瞬间被铜钱剑吸收,没有一滴落到地上。
随着老者口中念念有词,那铜钱剑上红中带黑的血气越发浓郁。
权惜鱼小步挪到司行简身后,悄声问:“他这是在放大招吗?”
“大招?花里胡哨而已。”司行简说着,往前两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叉掷了出去。
老者的右手一松,铜钱剑砸在地上。
“你竟然偷袭?”
司行简懒得回答这样的智障问题。
不先下手为强,还等着挨打吗?
那老者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拔掉右手腕上的叉,又用叉子在自己的右手心划了一道,接着两只血手往茶几上的木盒子上一拍。
“好孩子,出来吧!今天你可以饱餐一顿了。”
木盒被打开,一股黑烟凝成一坨奇形怪状的东西。
司行简移开目光,嫌弃地说:“这么丑,吓到我家崽了。”
他手腕一翻,一把像是虚影的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连刀鞘都没有拔,动作随意地一扔。
刀影从那团黑烟中穿过,然后消失不见,而那团黑烟也随之散开,发出一股腐朽、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老者喷出一口血,仰面到在沙发上。他本来是鹤发童颜,看着就气度非凡,而现在他脸上满是黑斑,样子似乎也有点变化。
司行简遮住崽崽的脑袋,哼道:“一大把年纪,还这么中二。”
权惜鱼目瞪口呆,连呼“卧槽”。
而客厅的另一个当事人,孟启松则瘫倒在地上。
司行简看向权惜鱼,“还不去问你妹妹的情况?”
他则走到门口,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哦……”权惜鱼有点神情恍惚,他走到孟启松身边,问:“孟先生现在能好好想一想,是否见过我妹妹了吧?”
依仗没了,孟启松就不敢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据他说,是因为自己生了五个孩子——还是和不同女人生的,结果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找大师算命,大师说他命中无子。
现在他即将有第六个孩子,而这位大师说能让他保住这个孩子。
具体操作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大概需要特殊命格的女子怀一个孩子,以命换命,还需要什么药引。
孟启松哀求道:“我只是想要个亲生儿子而已,不知道那个姑娘是权家的孩子。她年纪还小,肯定不会愿意当妈,只要再怀几天,大师就会把胎儿取出来的……我可以补偿!”
“还有药引,我也可以出钱买!”
权惜鱼听到这话,都快气炸了。
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死胎,就不顾他妹妹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命?
司行简走了过来,笑道:“何必那么麻烦?我有更简单的方法,能让你有亲生的孩子。”
他在“亲生”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孟启松不了解他这个人,又见识过他的手段,听他这么说就信以为真,喜不自胜地问:“真的吗?”
司行简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你的孩子保不住,是因为你命格有异,一般女子承受不住,自然无法为你诞下后代。这种事,还得你亲自来才行。”
“亲自来?”孟启松琢磨了一下,“你是说让我亲自生?”
“不不不,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司行简:“你都相信能以命换命,竟然不信男人能生子?”
权惜鱼笑出声来。
虽然场合有点不合适,但他忍不住。
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
司行简用那种嫌弃又不解的眼神睨了权惜鱼一眼,问:“你不去找你妹妹,是等着给她收尸还是给她接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