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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沅眨眨眼,浑身都疼,疼到他已经不知道到底哪里最疼了。
    看到封覃来,他想开口说‘你来了’,但是嘴巴张开,发不出什么声音。
    “我来了,手术很快就进行,我会陪着你。”封覃弯腰搂住齐沅,齐沅抓着封覃的手,指甲用力到几乎都抓破了封覃的手背。
    封覃不疼,他只想自己可以替代齐沅承受这些疼。
    体检结果出来得也快,几乎没用多久,只是要手术,还得等几个小时,起码六个小时左右,不然只会对孕夫身体不宜。
    也就是这几个小时,齐沅都得承受浑身传来的疼,一阵阵的疼,尤其折磨人。
    齐沅本来都有心理准备了,可是后面的疼是绵长的,疼得他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封覃始终握着齐沅的手,这几个小时,他们都没说什么话,但是两人却谁都没有离开谁。
    齐沅想去厕所,封覃抱着他去,齐沅口渴了,但是不能喝水,封覃拿水沾湿齐沅的嘴唇。
    齐沅抓着封覃的手说他疼。
    封覃就抱紧齐沅,他明明了解生产是痛苦的,却又在期待这个孩子。
    忽然间封覃在想,如果当初让齐沅打掉孩子就好了。
    只是这话封覃不会现在说出口,心底想的,要是说出来,就仿佛是在否定他们的孩子一样。
    这个孩子,显然一开始齐沅想要,还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一条生命的孕育,伴随着母体这样巨大的痛苦,封覃没这样怨恨过自己,这些痛,都是他带给齐沅的。
    封覃吻齐沅的嘴唇,脸颊还有额头,拿过湿巾给齐沅擦拭额头的汗水,只是擦了又会冒出来。
    封覃眼眶发红,红血丝密布,想说对不起,喉咙沙哑,对不起抵消不了齐沅承受的这些痛苦。
    像是看到封覃此时有多自责,齐沅疼痛中抬起手,他手在颤抖,却摸向封覃的脸。
    “我从没后悔过,你……也不要。”
    封覃喉咙酸涩,他拥紧齐沅,无法说出口的对不起和谢谢,以这种方式传达给齐沅。
    手术时间到,封覃也跟着一起进去,全身消毒,换上无菌服,他的爱人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他要全部亲眼看到,同时也是履行自己的诺言,他不会离开齐沅,随时都陪着他。
    手术中封覃握住齐沅的手,半身麻醉,齐沅还有只觉,整个腰腹以下没有了知觉,但可以感受得到,刀子怎么划破自己的身体,怎么将里面的孩子给拿出来。
    一个小小的卷缩起来的孩子,浑身沾染了血迹,一条猩红的脐带连接着宝宝和齐沅,齐沅手指动了一下,他的孩子。
    第91章 男宝宝
    医生抱着孩子, 脐带剪断,隔了片刻孩子响亮具有穿透力的哇哇哭声传来,响亮的声音, 透过手术室大门,都传递到了门外似的。
    外面站了一圈人, 大家知道齐沅今天生产, 没有和封覃直接联系, 知道封覃肯定也没有什么心思放在别处, 就和保镖在联络, 知道这个时候是手术,基本交好的朋友都赶了过来, 自然的, 两家长辈也不会缺席。
    大家都安静但也颇为焦急地等待着,齐沅不同于别的孕妇,他的男的, 作为孕夫,他能够怀孕,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奇特的事。
    不说全部,依旧还是有人,哪怕是看到齐沅那么大的肚子, 圆鼓鼓的,虽然知道那是孩子, 可仍旧有不真实感, 太过虚幻了。
    但现在这种不真实,可以说终于落到了实处。
    原来齐沅真的和封覃有了一个孩子。
    手术还在进行, 大家也在为齐沅给祈祷着, 希望父子平安。
    医生抱着哭声清脆的孩子走向齐沅, 封覃和齐沅一直握着手,这会看到孩子出生,封覃稍微放开手,两只手都举起来,明显的颤抖,看起来想要去接住他们的孩子。
    但是孩子太小,也太脆弱了,小小的一团,小胳膊小腿,刚从爸爸肚子里出来,浑身都还沾染着鲜血,眼睛闭着,浑身皱皱巴巴,一个小幼崽,封覃心都又軟又脹,举起的手慢慢拿开,孩子看着似乎都没有他的手掌大。
    他想要碰触,可又不敢去碰触,怕自己过于激動,手上没轻没重,会伤到他的孩子。
    封覃往旁边让开一点,这样医生好走过去。
    医生来到齐沅面前,两手捧着孩子,弯腰将齐沅的孩子给递到齐沅面前。
    齐沅手臂抬起,但浑身太没力了,下一刻他的手被封覃给一把用力抓住,封覃拉起齐沅的手,和齐沅一起,他也轻微碰到了宝宝的身体。
    柔軟的小身躯,粘湿的触感,但一路沉沉重击在封覃的心尖上。
    齐沅手指在哆嗦,他嘴唇开开合合,低哑了一声:“宝宝。”
    孩子还闭着眼,像是可以听到齐沅的声音似的,知道那是爸爸在呼唤他,小手立刻就动了一下。
    医生看到这一幕,稍微调整,让齐沅的手和宝宝的小手可以碰触。
    宝宝一下子手指张开又握紧,紧紧握住了齐沅的一根手指。
    宝宝爱他!
    齐沅感动到似乎浑身的疼,都微弱起来,可以完全忽略了。
    经历过两世,上一世他过得有多悲惨,这一世他就有多幸福。
    真好。
    有孩子和封覃陪伴着自己,齐沅感激命运。
    宝宝该去洗澡,同时另外有医生也在操作着,将齐沅腹部剖开的口子给缝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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