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多笑了笑,朗声用史戎语喊道:“抬进来!”
随即六个史戎人抬着一只棕熊进了院内。
棕熊双眼和脖子都插着箭,以最大程度保证了熊皮的完整。
而后还抬了两只鹿,六只山鸡放在地上。
史戎人都没提鹿和山鸡,对这种普通猎物的不屑态度可见一斑。
太子咬着牙,脸沉了下去。
阿克多朗声一笑:“看来大夏的秋猎要被我一个外人夺取第一了。”
说罢,径自走向了段瑾,从怀中拿出一只棕色小兔,说道:“你们大夏娶亲要三媒六聘,我暂时还没准备。先送你只这个,熊皮也是你的,聘礼我日后补上,保准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小兔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缩在阿克多手上,团成一团,瑟瑟发着抖。
段瑾淡淡道:“其他皇子和世子还未归来,王子恐怕现在越张狂,等下越难堪。”
“行,我等着你心服口服嫁给我的时候。”阿克多笑了笑,坐回史戎人的地方。
之后狩猎归来的皇子和世子们虽猎物都比以往要多,却连太子都比不上,更别说阿克多。
不仅大臣们面色越来越焦躁,皇帝都沉下了脸,皱眉看向猎场门口,等待一人带回超越史戎人的猎物。
可要带回堪比棕熊的猎物何其困难!
和大夏这边低沉紧张的气氛不同,史戎人笑容越来越得意,甚至对只猎到三只山鸡的五皇子发出嘘声。
五皇子被他们嘘的窘迫至极,逃一般退了下去,引得史戎人笑得更厉害。
“废物。”太子咬牙切齿道。
段瑾依旧面色平静,对阿克多频频看过来势在必得的视线毫无反应。抬手召过一名宫人,让他去国公府把叫白藏的小厮喊来。
“报!祥瑞!陛下,祥瑞啊!”猎场内传来一声高呼。
一名侍卫纵马跑了进来,一时激动得忘了行礼,“天佑吾皇!天佑大夏!陛下,康平世子猎了两只瑞兽!”
场上一片哗然,皇帝都露出惊喜之色。
片刻后,赵阑左手抓着一只狐狸,右手牵着一匹鹿,快步走进了院内。
无论是狐狸还是鹿,都是一身雪白皮毛,无一根杂色。
其一都百年难得一遇,何况赵阑同时捕到两只!
赵阑躬身行礼,“陛下赎罪,吾等不敢伤害瑞兽,所以多费了些功夫,晚归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看见白狐和白鹿,激动的抚掌大笑道:“好!好!阑世子请起。天佑大夏,当赏!赏康平王爵加一等,康平世子金万两!”
周围大臣纷纷跪下,口乎:“天佑吾皇!天佑大夏!”
皇帝说:“众卿请起。看来这次头筹由康平世子拔得,赏金镶弓一张!”
阿克多起身,皱眉道:“陛下,白色的狐狸和鹿确实少见,但无论是狐狸还是鹿,捕猎难度都远不及熊,而且这位康平世子只捕到两只猎物。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及我,还请公正对待。”
太子沉着脸斥责道:“寻常猎物怎么能与瑞兽相提并论!”
阿克多轻蔑地看了一眼太子,继续说道:“既然猎物无法争出高下,不如让我与他较量一场,看看谁更胜一筹。”
狐狸和鹿确实捕猎起来比熊容易很多,若是此时还说康平世子取了第一,未免落人口实。
而改口说史戎人第一,皇帝也是万万不愿的。
皇帝看向赵阑,见他点头,淡声道:“允……”
太监去取了护腕和护膝,让赵阑和阿克多穿上。
赵阑武艺师从白将军,加上自身天赋高又勤奋,是同辈人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几拳下去,虎虎生风。
只是赵阑并未上过战场拼杀,招式凌厉有余,凶狠不够,不出一刻钟就被阿克多打倒在地。
阿克多踩着赵阑的背,哈哈笑道:“大夏人不过如此。还有谁上来与我一战?”
看见强如赵阑都被轻易击败,还被踩在脚下羞辱,在场皇子和世子们纷纷避开了阿克多的目光。
阿克多笑容更加张狂,其余史戎人也嘲讽的哈哈大笑。
段瑾站起声,冷冷说道:“康平世子为了不伤及祥瑞,捕捉途中受了伤,王子可谓胜之不武。”
阿克多低头,赵阑果然手腕脚腕都被动物爪子划伤,手臂上还有些许淤青,应该是被鹿踢的。
阿克多冷哼一声,松开了脚。
段瑾继续说道:“王子先是打猎,后又与康平世子较量一番,体力有所损耗。为了公平起见,武将和侍卫们都不应上场。但秋猎第一必须分出高下。”
“我这小厮只习武半年不到,但高大强壮,可与王子一比。”
阿克多看了白藏一眼,见他身量虽高,却无半点习武之人的气势,不感兴趣地把目光转回段瑾身上,轻浮笑道:“本来一个下人不配和我打,但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卖你一个面子,让你甘愿嫁给我。”
段瑾没理他,拉了拉白藏的手,郑重吩咐道:“第一,注意分寸;第二,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你双瞳的异色。”
“是。”白藏应道,然后走向院场。
走近了,阿克多才看清白藏神色。
高大青年面色平静,看向他的眼神却凶狠至极,满是杀意。
阿克多心中一凛,不自觉浑身肌肉绷起,一眨不眨盯着对方,比战场上厮杀时面对数十敌人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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