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其余人碰到盛昭一根手指头。
直至盛昭安稳地窝在他怀里,因为姿势变换而轻颤的眼睑也逐渐停止。
齐桦才轻呼一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小懒虫睡得还挺熟。”
恐怕在他走后跟齐师任的对峙中累着了,方才又絮絮叨叨说了这般久。
齐桦看了盛昭的睡颜很久,才抬步继续走,因为盛昭睡着,也不让侍从去换方便的灵辇,用着大量的灵力缩地成寸,因为半刻钟后终于到了他的院中。
他在盛昭的房间跟自己的房间中抉择了下,果断走进放着炉子跟手暖的盛昭房内。
他将盛昭放上床塌,掩好被褥,自个也倚在床头,轻声让侍从送来需要自己决议的公务。
处理累了便去瞧盛昭的睡颜。
遗憾的是盛昭的睡姿很规整,基本不怎么动,也让齐桦心中想着盛昭乱动之下,而后抱住自己的想法落空。
等到夜幕将至,齐桦总算处理好一切,起身出门。
门轻阖上的声音响了很久后,盛昭确保自己没再听见任何呼吸声,才睁开眼坐起身。
他看着合上的房门,突地勾唇轻笑。
齐桦,驯化猎物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你。
你入套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驯狗成功了,虐渣不远了宝子们!
二更等会儿,我争取保二争三!
第43章 水性杨花【二】
之后的几天齐桦与盛昭时常黏在一起, 他也同盛昭一般,开始用起了一日三餐,养成了习惯, 饭后二人也会牵着手一起散步。
空闲的时候齐桦会陪着盛昭逗鱼、玩雪、在屋檐上看夜空的星点……
偶尔他也会手把手地教盛昭一些简单的琴技跟斟茶的礼数, 还有他的骨扇如何使用,满足一下盛昭的好奇心。
甚至齐桦忙公务的时候, 也会让盛昭卧在一旁的椅榻上看话本。
事事虽小,平常却安宁。
每一处都是齐桦未尝过的温馨。
但齐韧跟齐师任也总是抓着齐桦忙不开交的空闲,去假装偶遇盛昭。
而盛昭今日又在湖边的观景楼上遇见了齐师任, 他刚看见那曳地的一角暗金纹路白袍时,转身便走。
守在木梯前的两位侍女为难地屈着身, 垂着首一言不发地挡在盛昭面前。
盛昭:“……”
观景楼近乎能观整个齐家的景色,平日只有齐师任与齐桦能上去, 最近盛昭有了白玉指环后,也能上观景楼。
他便时常往这跑, 但没过几天就被听到消息的齐师任截胡了。
“你烦不烦。”盛昭转身掀帘, 进了顶楼的高台之上:“就抓着我舍不得欺负姐姐们。”
齐师任一哂:“盛小公子也可以不怜香惜玉。”
盛昭冷哼,他四处望了望。
今日高台上的美人榻跟椅子基本都被撤走,只留下了齐师任身旁的软椅。
齐师任明显强逼着盛昭坐他身旁。
盛昭没按齐师任的套路走,他长腿一翻,就侧坐在了粗壮的栏杆上, 盛昭抬起另一条腿,正想整个人都卧在上面时,就骤然被几步走过来的齐师任抱起。
齐师任低喝:“胡闹!”
盛昭挣扎着想下来:“你瞧不起我元婴期的修为?”
齐师任险些被气笑:“你若当真掉下去了, 你以为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事?”
这观景楼近乎几十米高, 纵使是修士, 未到能随意御剑飞行的渡劫期, 掉下去时万一反应不及时,后果也不堪设想。
盛昭伤着一分一毫,都是在往他齐师任的心上捅刀子。
齐师任二话不说转身便往栏杆走去,抱着盛昭的双手一伸,就这般大张着放在空中。
盛昭身下的空中什么遮拦都没有。
但盛昭也并非胆小之人,再加上齐师任的手很稳,他只慌了一瞬,便镇定下来。
寒风卷着雪吹拂到他的红衣乌发上,盛昭躺在齐师任的双臂里,半阖着眼看云层层叠的蓝空。
他特别得意地哼了声:“我才不怕。”
下一刻齐师任就松开了手。
盛昭猝不及防坠落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迅速侵蚀全身,耳边风声呼啸。他睁大眸,强制忍着迅速反应过来想呼唤本命剑——尤延的身体机能。
盛昭知晓,齐师任舍不得。
似乎仅过了短短一霎,又似乎过了很久。
盛昭骤然被瞬移至半空中的齐师任抱在怀里。
齐师任脚尖点着本命灵器——通体透黑的玉笛,逶迤向下的白袍遮住了玉笛,让他看起来就像悬浮在空中。
大风卷着厉雪寒冰将他整身暗金纹路的白衣袍吹得赫赫作响,下一刻就被灵气隔绝,长袍服帖的垂落。
黑金发带却被吹落,墨发随着齐师任微微垂首的动作落在了盛昭身上。
松散的形象让齐师任面目多了几分慵懒之色,他微微一挑眉,温婉地笑:“怕了吗?”
惊魂未定的盛昭颇为无语地阖上眸,他服了软:“怕了。”
盛昭接着骂了声:“疯子。”
齐师任低声闷笑:“嗯,小儿媳。”
齐师任又瞬移至高台之上,将盛昭放在了他隔壁的椅子上:“乖一点。”
盛昭又气又没有办法,只得乖乖坐着。
齐师任招手让侍女进来,为自己梳理散落的墨发,一边道:“先饮茶,后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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