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龙言特意后退半步,左手垂下,将身子贴过去。
他手指轻勾,将医生腰间的一串钥匙取下,然后迅速捏紧,以防止金属碰撞发出太大的声响。
所幸洗手间里还有其他人,龙言将钥匙拿过来的那一刻,正好有人在冲厕所。
医生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停.尸.间所在的方向。
他虽然在停.尸.间工作,但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呆在那里。
龙言不动声色的将钥匙装进口袋,走出洗手间后,加快脚步,原路返回。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已经来到了停.尸.间的大门口。
此刻四下无人,龙言将那一串钥匙掏出,用最快的速度,一把接着一把的试。
试到第十五把的时候,门开了。
他将大门掩上,几乎是跑着回到洗手间,然后将那一串钥匙放在了洗手台上。
一分钟后,那名医生回来了。
他将洗手台上的钥匙拿起,口罩下的那张脸上满是疑惑。
“我刚才有把钥匙取下来吗?”
……
停.尸.间。
“拜托了,千万要成功!”龙言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药水以及注射器拿出,眼中带着紧张。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停.尸.间不并像二十一世纪那样,尸.体是单个放在抽屉里。
这里有制冷装置,目光所及之处摆满了一看就比较廉价的五层高低床,就像迷宫一样密密麻麻。
运送过来的尸.体就放在这些床上。
医院给黄子忠的编号是三百零二,龙言顺着编号快步走去,很快就找到了黄子忠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的缘故,黄子忠的面颊以及四肢呈现出不规则的紫色,看起来有些吓人。
龙言用注射器将玻璃瓶中的药水吸出,然后拉开黄子忠的衣袖,重重的拍打他的胳膊,以快速让血管显现出来。
紧接着,龙言将注射器中的空气挤出,针头对准黄子忠胳膊上的静脉,轻轻扎了下去。
药水全部推出,但是龙言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
他不知道黄子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中毒反应。
他已经尽可能的快了。
龙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嘴里轻声呢喃着:“拜托了拜托了,别死!”
将近一分钟过去,黄子忠没有任何反应。
龙言喉结微动,从口袋里拿出了第二瓶药水---盐酸□□。
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他将第二瓶药水打进了黄子忠的身体里。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
陈深是在一分多钟以前来到停.尸.间的。
早上的时候,黄子忠出现了恶心、呕吐、腹痛等一系列症状,紧接着便是呼吸困难、昏迷、直至死亡。
整个过程很短暂,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在那里值班的队员根本来不及请医生,就算医生到了也来不及施救。
所以毕忠良到达现场的时候,黄子忠已经没有了呼吸和脉搏。
陈深虽然是军校毕业,但是药理知识他还是学过一些的。
黄子忠分明就是中毒了。
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各方面都有些仓促,陈深一时间也无法判断黄子忠究竟中的什么毒。
中什么毒这个问题先不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黄子忠是被人下毒的。
黄子忠作为囚犯,在饮食方面,他得到的是最低级的待遇。
换而言之,只要饿不死就行。
特别行动处成立至今,还没有犯人因为饮食而中毒的先例。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陈深特地去查过了。
其结果就是——没有问题。
排除了在饮食方面下毒,那么剩下的,就是那些进出人员了。
一分队和二分队的人谁马虎谁忠心陈深心知肚明,就三分队的人他不敢打包票。
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毒死黄子忠。
难不成黄子忠掌握了什么足以威胁到他的重要讯息?
还是说,那个人想救黄子忠,只是手抖了毒给多了,人一不小心死了?
陈深思来想去,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
这会他来医院,是想拜托他认识的医生,帮忙看看黄子忠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只是那个医生现在不在,所以他就想着自己先来探个究竟,也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他来到停.尸.间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但里面却没有任何活人。
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然后掏出了药水和注射器。
陈深躲在暗处,透过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容。
是龙言。
……
“咳咳咳……”
又是一分钟过去,黄子忠终于有了反应。
他睁开眼睛,右手本能的、艰难的抬起,放在胸口处,嘴巴张得老大,大口的喘着气。
他身体上的紫色斑块正在缓缓的褪去,双眼对光也逐渐有了反应。
“龙……言?”看到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黄子忠一边说着,一边艰难的想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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