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西南王也听到了。
那人朝对方大歧军队的方向看去,说:“是与不是有什么紧要的吗?反正这西南还有我们主子什么地位吗?这里没什么人记得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偏还惦记着这里的百姓,不愿意看到他们陷入战火之中。”
“……沐儿……还活着?”西南王神色恍惚道。
伍将军忽然拍了记大腿:“那就是世子爷了?世子爷果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老伍对不起世子爷,世子爷竟还惦记着我们。”
伍将军嘴里嚼着世子爷让人送来的粮食煮成的饭,这眼眶变得更红了,差点呜咽出声,心中更后悔没有好好保护世子爷。
“沐儿现在人在哪里?”燕重山急道。
可谁也不理睬他了,这会儿着急有屁用?还指望世子爷念他半点父子之情?拉倒吧。
见世子爷的手下对王爷都受理不理的,伍将军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对王爷产生不了丁点同情心,该的,有这样的当爹的吗?换了他是燕沐,也不会愿意认这个爹的,好处没带来什么,反而坏处一堆,几次遇险。
燕重山面上窘得发红,想过用身份压迫这几人说实话,可想到嫡子经历的那一切,如果被燕沐知道,他和燕沐这儿子间更没和缓的余地了吧,他还记得当初在京城时燕沐对他说的那些话。
现场挺尴尬,当然觉得尴尬的就西南王一人,其他人都挺自在,伍将军扒完一碗饭后就去安排人随西南王一起回宜南城报信求援,让西南王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将军很快点好几个,倒也没说西南王的身份,现在西南王浑身狼狈,胡子一大把,不说出来也没人会想到他就是西南王。
临走时伍将军突然又将西南王拉到一边叮嘱了几句:“王爷,并非属下想说大公子的坏话,但属下还是想要提醒王爷一句,请王爷保重自己的安危,如果王爷有事,这西南靠谁来主持大局?靠大公子吗?”
燕重山听得瞳孔骤缩,他听明白伍将军的意思了,他是说肖儿可能会对他这个父亲动手?这怎么可能?
伍将军当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但他根本不看好王爷,明显王爷与大公子所求之间产生了冲突,要么王爷将燕肖罢免,剥夺他享受的一切,要么,就是燕肖棋高一招,那王爷能有什么好下场?
燕重山神情恍惚地离开了,送物资的那几人则留了下来,西南王离开后,他们就将燕沐留下的信物给伍将军看了,伍将军这回无比确信,这些人真的是世子爷留下的后手,世子爷也真的还活着,否则他的这些手下又怎可能安心待在宜南城内,早就出去四处寻找他们主子了。
回去求援的人其实也知道此去的结果,因而在路上便抱怨连连,燕重山听得非常清楚,原来伍贾二位前后已派了十拨人,希望宜南城派出援兵还有增补物资,然而所有回去的人都毫无音讯传回来,那些人连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燕重山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想说也许这一切不是燕肖做成的,很可能是祝家,祝家想要蒙蔽肖儿,又或者是其他与大歧勾结的人,拦截了回去报信求援的人,但亲眼看到伍贾二人以及前线士兵的状况,燕重山心底深处其实已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一切可能就是燕肖造成的。
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西南王位,为的是西南这地界的掌控权,燕肖不想继续等待下去了,他想要自己夺取这一切。
在回城半路上,他们就被拦截下来了,看到拦截的人,燕重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拦截的带队小将是谁,那正是燕肖手下得用的人。
那人对燕重山几人嗤笑不已:“姓伍的和姓贾的还不死心啊,又派来一拨人回来报信。来人,统统拿下,那两个老家伙的结局,大公子早就为他们想好了,是他们无能将大歧军队放进了西南,导致西南百姓遭殃,他们会是西南的罪人,哈哈,两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就该有如此下场!”
“你们该死!原来真是你们勾结大歧出卖我们伍将军和贾将军,你们不怕王爷知道实情?”
“王爷?哈哈,大公子可是王爷指定的继承人,再说如今王爷被狗皇帝扣在京城,等料理了那两个老家伙,大公子会带兵进京城救王爷。跟你们啰嗦什么,赶紧都抓起来。”
“是!”
燕重山此刻再不敢肯定这一切不是燕肖主导的,他还要带兵进京城?那跟造反有何不同?不,就是造反,燕肖不仅觊觎西南,还肖想京城和整个大周,原来肖儿的野心竟这般大,难怪老早就在京中安插了人手,可他还在皇帝面前为他辩解。
燕重山勐地又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对面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燕重山上前几步:“燕肖当真这么吩咐你们?他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么些将士去送死?”
“你又是谁?再啰嗦老子跟你不客气了,提前送你去地府等着你的那些兄弟们!”
燕重山喉间阵阵腥甜,看到这些人要扑过来拿人,燕重山退后几步,然后突然放出信号,现场所有人都一愣,然后那领头的小将勐地向他扑过去:“动手,这些人全部是奸细,一个都不要放过!”
燕重山拨刀跟他们打斗,另几个也被迫应战,不战就要死,哪里还顾得上问同来的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燕重山身手不差,可连日赶路,心神又受到不小打击,转眼身上便多处受伤,可越是如此他的动作越是狠厉,眼看那小将的刀就要划过他的脖子,背后一支利箭射来,那小将连忙躲避,转身一看,从后面树林中蹿出数十人,这些人的装备打扮让小将瞳孔骤缩,怎会是王爷身边的一支亲卫?紧接着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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