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甭管丁尚书和万知府是什么意思,我们文思书院有院训在,不会插手朝廷上的任何纷争。”
“是,院长。”
“顾子爵不过在书院待几个月的时间,有影响也不会太大,你们不要太过忧心了,而且有顾子爵在,也可以给其他学员树立一个好榜样。”
“不错,院长言之有理,顾子爵十分勤奋好学,顾子爵尚且如此,其他学员更该努力了。”
顾昭的身份被他们知晓后,他们对顾昭的关注增多不少,因而知道这一位的确是十分勤奋的学员,而非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他们作为夫子不问学生来历出身,只为教育出于国于家有用的人才。
这样一想,大家的心便安定下来,不过自此后,包括院长在内,都给顾昭私下开了不少小灶,对与他同行的宋泽和叶秀鸣也十分欣赏并且看好。
三人平时练习以及考试时写的策论,夫子和院长们也会拿来品评一番,论文采,自然是宋泽最佳的,但论起最为务实又言之有物的,当属顾昭为第一,而且后者也很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里,因而每一回的策论都比上一次进步不小。
此外,顾昭的算术也是整个书院最好的,教这课程的夫子认为自己在算术一道上,都没什么好教顾昭的了。
发现身份曝光后,其他夫子待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顾昭也松了口气,他还担心夫子们会对自己有意见,影响了书院的学习氛围,显然是他自己想多了,这里的夫子们的确有才又心胸广阔,值得他尊重。
为了躲过这场风头,顾昭整整一个月都没踏出书院半步,给外面的史茅二人也写了封说明情况,让他们别担心。
在书院中顾昭也一如既往,该学习就学习,该交友就交友,除了乔焕还结识了另几个朋友,并不讲究是什么阶层,有出身贫寒的,也有官臣子弟。
至于那些以前看他不顺眼这回却又特地凑过来的,顾昭的态度也同以往没什么变化,那几人试了几次,发现顾如根本不接他们的示好,也只得偃旗息鼓,私下里也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可就算传到顾昭耳中,顾昭也没放在心上。
乔焕自觉这次风波跟他也有点关系,毕竟曝光顾昭身份的是他的表兄,因而这段时间也老老实实地待在书院,少有地勤奋起来,当然他的消息灵通,隔段时间就能为顾昭带来外面的消息。
比如他那姨夫知道儿子做的事后,派了身边的亲随来书院想找顾昭解释一下,可被书院拦下了,外人不得出入书院,还有江南不少富贵以及官员投帖子想要见顾子爵一面,这些帖子同样拦下来,都没送到顾昭手上。
其实后种情况顾昭知道的,有位专管学员生活的教员找顾昭单独问了话,问他要不要接这些帖子,如果接的话,书院会帮忙转送到他手上,但顾昭统统拒了,书院如果能帮他推掉那是更好,因而这才有乔焕口中所说的情况发生。
因着这点顾昭真心感谢文思书院的夫子院长们,拦下这些帖子他们也可谓吃力不讨好,可书院方面还是拦下来,也因此顾昭才有现在的清静学习环境,相比起外面那些人,书院内部的少部分学员的小心思算得上简单了。
当然顾昭也不是都没干,他一封去往京城的信里,仿佛无意状提了丁尚书家的公子来江南的事,不用说,顾沐和公主看了这些字眼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算是提前给公主提个醒。
有顾昭带动,书院的气氛果然又渐渐地安稳下来,不再有之前的人心浮动的情形,原本对顾子爵印象好的人,在见到顾昭本人后,对他的印象更好了,原先对他印象一般般,还听信了些外面传言对他有些看法的人,这会儿也因为他淡定的态度而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顾子爵不认亲父这一点终究还是要遭垢病的,这对顾子爵将来进入官场不利啊。”
“可顾子爵是顾家夫妻养大的啊,顾子爵的族谱也入在顾家上,听说虞家的族谱上面可没顾子爵的名字,也就一些老顽固会对他有意见吧,可当时公堂上他那生父还一力维护那位姨娘,事后还四处奔走要将姨娘捞出来,这怎能不叫顾子爵心寒。”
“虽没认生父,可顾子爵够重情重义的了,顾家家境贫寒,可顾子爵依旧认顾家夫妻为父母,易地而处,有几人能做到,不会被侯府的富贵迷花了眼?扪心自问,我就做不到。”
私下议论此事的人听到此话唏嘘不已,是啊,世上有几人能视富贵如浮云的,也没有几人能从一个农家子弟靠自己努力翻身成子爵的,而且顾昭身上并没有丝毫子爵的架子,待大家依旧亲和得很,与这样的子爵相处,大家也很轻松。
论起身份,抛开那些祖荫,整个书院都没一个身份及得上顾昭的,还没出仕,身上就有个五品的爵位了。
顾昭也不知那位丁尚书家的公子是什么时候离开江南的,反正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也是从乔焕这里知道的,他的课业越来越重,就连休沐的时候也无暇出去游玩了,好在有宋泽和叶秀鸣陪着他一起用功发奋,顾昭也不是不能坚持下去。
江南的富商和官员们发现这位顾子爵真是一门心思来念书的,因而也渐渐歇了想见顾子爵一面的想法,除了叮嘱家中小辈有机会跟顾昭亲近亲近,不要得罪顾子爵,便也渐渐将顾昭抛在了脑后,转眼,顾昭三人的半年学习期满,该启程返乡参加乡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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