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见此情形,心说木头在陛下面前也就是些小聪明,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木头年纪还太小了些,手段哪里是陛下可比的。
顾昭想了想,说:“陛下,那学生将制胶之法送给陛下作为谢礼吧。”
“杜仲胶?”
顾昭点头:“不过学生想利用这杜仲胶做些生意,还望陛下批准。”
“你不怕被其他人攻击与民争利?”
顾昭说:“那是学生的侄儿在负责此事。”
皇帝失笑,也知道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朝堂上那些官员,也都有自己的挣钱门路,那些个铺子作坊,不是挂在夫人名下,就是族人又或者心腹随从名下,所以顾昭这做法也算不得不合规矩。
不过顾昭能主动将这制胶之法献上来,皇帝还是挺高兴的:“行吧,朕准了。”
皇帝挥挥手,近身太监送上笔墨,顾昭就在皇帝面前写下了制胶之法,还有他知道的一些杜仲胶的利用之法,除了可作橡胶皮垫和车轮胎外,还可以制作胶鞋底,橡胶手套等物,相信皇帝手里的匠人更多,给他们提示一个方向,估计就能将橡胶手套之类的物品给弄出来。
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东西,然后由近身太监捧到皇帝面前,近身太监看得也乍舌,没想到杜仲里提取出来的黑乎乎的东西,还有这么些用途。
皇帝看得越来越感兴趣,心说顾子爵脑子里果然有不少好东西啊,越来越期待他进入朝堂的日子了,可惜还要等一等。
皇帝满意又不满意道:“下一次乡试会试可有把握?”
顾昭可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学生会尽力而为。”
皇帝也知道这才正常,如果顾昭敢说一定能考上,他才会觉得有问题呢,想了想也不能一点不补偿他,因而说:“这样吧,朕让内务府将你那肥皂作坊里的香皂列为皇家贡品,每年会定期采购一定数量的香皂,你让那作坊做得仔细点,送进宫里的东西可不能差了。”
“好的,学生明白了,多谢陛下。”顾昭再度谢恩,皇帝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顾沐又跟着顾昭跑出来,顾沐有点不满意道:“哥哥就这么将东西交出来了?”
顾昭失笑,摸摸木头的脑袋:“你以为陛下如果看中了我手上的东西,陛下会弄不清怎么做出来的?”
这可是皇权年代,皇帝手里又有许多得用的人,他那制胶作坊可不见得能防得住外人,更何况是皇帝陛下了,与其通过其他途径到了皇帝手里,还不如由他亲自送上,再说在皇帝这里过了明路,皇帝亲口准了他做这门生意,那其他人想要插手,也得看看皇帝乐不乐意了。
“而且陛下不是给了我好处么,香皂作为贡品,除了可以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外,陛下也是替我们的肥皂作坊打了个最好的广告,同样的,别人也不好朝我们的肥皂作坊下手。”
顾昭又笑:“也就陛下看不中这作坊的份子,否则叫我将份子送给陛下我也乐意啊,这天底下还有比陛下更大的靠山吗?”
“好吧,哥哥有理。”顾沐也眉飞色舞地笑起来,就像他在京里开的点心铺子,就算日进斗金也无人敢为难,只有眼红的份,别看小小点心,每月的进账可真不少,还有庆凌府那边的分红呢。
不过想到哥哥又要走了,顾沐的眉眼又耷拉下来,什么时候哥哥才能一直守在京城啊,他好希望自己快点长大,不用再跟哥哥分开。
跟陛下辞行过后,顾昭他们就要整装出发了,包子留了下来,官府和汪老爷两边一起使力,将包子怎么流落出京城,又如何到了庆凌府那边沦为小乞儿的事,查了个明明白白,包子和汪家的人都安下心来,包子真的就是当年被调包走的汪秀梅的亲生孩子,包子知道这些时嘴巴张得老大,没想到这一切竟是真的。
包子很是手足无措,不过有小石头小草儿陪着他,再加上汪秀梅父女对包子非常有耐心还有爱心,其实包子这样的人非常缺爱,只不过因为怕被遗弃才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在汪家父女的真心之下,包子很容易一溃三千里,哪里还坚守得住,这两日已经在黎宅和汪家之间走动了。
顾昭要走,包子犹豫不决,按说他该跟着一起走,可他又舍不得刚认回的爷爷和娘亲,将包子脸都愁出褶子来了。
“苦恼什么?你当然留下来啊,都找着亲人了,哪里还用跟我们回去,你的家就在这京城,是汪府,而不是庆凌府,不过以后想去庆凌府看看大家,我们都会欢迎的,其他孩子知道这事也会替包子你高兴的。”顾昭拍拍他小脑袋好笑道,这孩子看着老成得很,其实心思真的很简单。
“可……可我还是想做点心,我只会做这个,而且我也喜欢做这个。”
“没关系,顾沐打算在京城开第三家点心铺子了,到时让顾沐给你安排个管事的位置,不过你母亲爷爷肯定会给你安排其他的学习生活,这些也不能落下,喜欢做就去做,但不必再为了工钱去做,知道吗?”
汪家可不缺银子花,这孩子原来除了因为喜欢,也是想要挣那份工钱,除了养活自己,还要养着那包叔,还可能会接济下其他乞丐,所以需要将大半心力都放在做点心上,晚上才会在大院里和其他孩子一起学习识字。
可现在主次位置要颠倒一下了,顾昭也不想这孩子因为花太多时间在做点心上,而耽搁了其他的学习任务,他还没成年,远没到为整个人生做选择的时候,汪家肯定也是希望包子以后接掌家业的,如今汪家可就他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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