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自然是最看重长子的,可又因为女儿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唯一女儿,所以也看重得很,也许正是因为孩子多了,所以这重心也移不到最小的孩子身上。
如今刘跃和顾杏的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按说以刘家的条件,将两个孩子都送去读书也没问题,可偏偏去年没送成,今年又出了问题,刘家老太太将两个外孙都接到身边养着,这个上学堂的名额也要被抢去,眼看着大外甥读书一事又要遭耽搁。
甚至顾杏的那个大姑姐还给刘家以及她三弟刘跃提了个建议,不是顾昭考上了秀才么,让顾杏将孩子送到顾昭身边不就好了,有秀才亲自教导可不比镇上学堂夫子还教得好。
那日当场就将顾杏给气哭了,结果刘老太太还觉得女儿提的这个主意好,甚至还想将外孙一起送过来,以为自家亲戚怎么着也比外人要用心吧。
顾昭摸下巴:“这刘家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将我顾家当成什么?随便他刘家唿来喝去的?大概我二姐给他们刘家的感觉是太好欺负了,以为我们顾家人都是这般了,嗤!”
顾沐到底跟在顾昭身边有段时间了,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弄死就可以的,当然他依旧觉得直接弄死最便捷了:“那哥哥要怎么做?”
“唉,小孩读书的事可不能耽搁了,要我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二姐夫跟刘家人分家了,就算分不到什么家产也是好的,到时跟刘家其他人撇清关系,只可惜我这二姐夫又是个孝顺的,只怕不容易啊。”好在这二姐夫没跑来直接跟他说让他帮忙教孩子,不仅教自己孩子,还有他大姐的孩子,否则顾昭非得直接将他啪死不可。
“真是烦人。”顾沐嘀咕道。
“看我爹娘怎么做吧,我娘这方面肯定比起我们有经验多了。”这回就算二姐不肯说,顾昭也得在他们走后将实情告诉爹娘,故意瞒着,只报喜不报忧,不见得就是真孝顺,有些问题就该趁早曝露出来,然后将矛盾趁早解决,时间拖得越久,最后给所有人造成的伤害越大。
顾昭最见不得的是,大人还好些,可孩子最容易受影响,一影响耽搁的就是一辈子。
读书的事如果二姐二姐夫自己不去争取,那要让两个外甥一辈子做个睁眼瞎子?那在刘家的地位也永远是最低的。
孝顺老人是好事,可如果连孩子的前程都可以牺牲了去孝顺老人,简直愚不可及,就算刘跃这姐夫待二姐再好,顾昭也要忍不住出手拆散了这对夫妻。
顾昭还是欣赏性子爽利的女人,如他大姐这样的,大姐夫可什么事都听大姐的,三个孩也养得落落大方,见人一点不怕生,就是大外甥因为家里条件不算多好,所以十岁了还没能读书,早早帮家里下地干活了。
顾昭想了想,回房提笔写下个方子,不是多好的东西,依旧是豆腐的衍生产品,也就是腐乳的制作方法,做腐乳的豆腐可以直接从顾家这边拿,至于如何打开销路,依顾昭看来,凭他大姐那爽利的性子,完全可以做得来,这生意捏在大姐手里,也不怕吴家和大姐夫会生出异心。
相比起二姐,大姐家的事好办多了,大姐家就是缺钱,能挣上钱了大姐就能将其他事情都处理好,可刘家那是缺钱吗?他们看上去什么都不缺,可实际上又什么都缺,因为刘家人贪心不足,给他们再多也不会嫌多,还会想要更多,所以不将关系撇清,顾昭没可能给二姐家什么东西的。
这天,大姐夫踏踏实实帮顾大牛干了一上午的活,用他的话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也就有把子力气,二姐夫后来看不过眼,不好意思一人坐着连襟在那边忙碌,因而后来也去帮忙了。
两家都是在娘家吃了午饭,然后各自带着老太太从府城给他们捎来的礼回去的,几个外甥都舍不得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尤其是二姐家的两个,那小眼神让二老看得也心里发软,差点要松口将他们留下。
两个女儿离开后,老太太坐在那里叹气,对老爷子抱怨道:“别人家是将丫头当草,到了老刘家这可好,把个大闺女看得比儿子还重要,大闺女就差带着全家在老刘家吃喝了,你说说这算什么事了。”
顾昭一听就有问题,因而问道:“二姐没再说其他事吗?”
老太太顿时眼睛竖了起来:“她还有事瞒着她娘我?老刘家还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
老爷子也听得拧起眉头:“昭儿,你听谁说的?还是你二姐夫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
老爷子防着自家人给老儿子拖后腿,也要防着外人,比如两个女婿和女婿的家人,因而第一个反应就是二女婿说了不该说的话。
顾昭摇头:“二姐夫倒是啥也没说,是我看出不对劲,向两个外甥打听来的,爹,娘,二姐家的事的确不好处理,估计又要让爹和娘烦心了。”
“昭儿你说说看。”
顾昭托着下巴说:“二姐那大姑姐夫家好像做生意赔了本,所以现在都靠着娘家过日子,刘老太太将两个外孙子接到身边亲自照养,还要用刘家的银钱送他们去读书,刘家也没真宽裕到敞开手来用银子,所以送了那两个,二姐家的孩子就……”
老太太一听就火冒三丈,拍桌子骂起来:“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们,被我追问了也没说出来,她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娘?还有刘家那个老巫婆,杏儿的孩子不是他老刘家的种?居然不拉扯老刘家的孩子去帮女婿家的,老头子,明天我们就去老刘家问问看,他们老刘家到底怎么想的?这日子不过了干脆让二女婿当我们顾家的上门女婿得了,他们老刘家养不起我们顾家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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