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晚宴开始还有半小时。
“少爷,夫人叫您去换衣服。”佣人毕恭毕敬。
“小稚呢?”严淮问。
“小宋少爷也在那里。”
严淮来到三楼公共衣帽间,一般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家中会请专业设计师负责换装打扮。
厅内只有严夫人和两位随身佣人,一个在帮她戴耳环,另一个帮她整理头发。
严夫人透过全身镜看他,“妈这身怎么样?”
严夫人穿着一件深色修身长款旗袍,上面绣着朵玉兰花,头发盘起在一侧,美丽又不失大方。
“很美。”
“什么时候问你都是这一句话。”严夫人拨正项链,“可不如我们小稚实在。”
“他呢?”严淮左顾右盼,视觉可见区域,并没有看到宋稚的身影。
“他还在换衣服。”妈妈指着严淮专用的更衣间,“你也快去换,宴会马上开始。”
严淮依言走进试衣间。
房间里挂着一件浅色格纹西装,剪裁精良,明显出自名著名设计师之手,但风格却让严淮意外。
家庭聚会的服装都是由严夫人亲自负责,她向来很懂严淮的喜好。今晚这件虽不难看,但并不是严淮的穿衣风格。
“小淮,衣服换好了吗?”严夫人在门外叫他,“宴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嗯,这就来。”严淮站在窗边挂断电话,宋稚的手机使始终无人接听。
严淮确认时间,略显急躁拉开门,脚却死死停在原地。
他当下才明白这套西装的目的,今天的主角从不是他,而是站在他正前方的青年。
宋稚身着同款情侣西装,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就连每一根头发丝被精心设计过。
夕阳渐落,顺着透明玻璃窗,打在宋稚映红的侧脸。这样的容颜,只看一眼,就足矣让他冲动异常。
严淮把他扯进房间,强行按在门板上,低沉急躁的气息顺着他嘴唇边肆意蔓延,“为什么穿成这样?”
宋稚扯了扯西装的下摆,避开了严淮浓烈的眼神,“是不是很难看?”
宋稚也觉得这样太夸张了,他平常上电视也没什么兴师动众过。
当妈的太不靠谱了。
“不难看。”严淮捞住宋稚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贴,“但会让我十分心烦。”
“啊?为什么?”
果然严淮哥哥还是喜欢低调内敛,他现在这样确实太高调了。
“你这么吸引人,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严淮急促的呼吸在他唇边徘徊,“我只想一个人拥有你。”
“哎?唔——!别、我的衣服。”
......
一番黏腻的呼吸穿梭在夜幕洒落的更衣间,敲门声惊动了纠缠在门板上的两个人。
“少爷,小宋少爷,夫人说宴会马上开始。”
严淮从他嘴里松开,自己紧了紧领带,一如既往云淡风轻道:“好,我知道了。”
另一边的宋稚显然并有那么平静,他靠在严淮肩膀轻微发抖,仍在努力平复呼吸。
嘴里还不停数落。
坏蛋,大坏蛋。
五分钟后,宋稚被牵着从房间出来。
严夫人的视线落在宋稚泛红的耳根和领带上,笑而不语。
几分钟的时间里,领带扣的系打方式曾被人换过。
*
宴会开始,宾客数量比宋稚预期中还要多,他怀疑严爸爸请来了整个商业圈。
宋稚不善这种场合,周围祝福和敬酒的人多得络绎不绝。每个人的样子和名字他看了又忘,比他在娱乐圈的应酬还要心烦。
“累了吗?”严淮拿着一杯柠檬汁递给宋稚。
严淮知道他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但他私心想向所有人公开宋稚,他爱的人理应昭告全世界。
“不累。”宋稚把喝光的玻璃杯推给严淮,“我去洗手间。”
“要我陪吗?”
宋稚看着身边几个跃跃欲试和严淮谈生意的人,“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他独自沿着走廊往里走,家中晚宴厅的洗手间和公共场合类似,包括公共洗手池和单人区域。宋稚走进最里面的一间。
他刚锁上门,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严家娶那个花瓶的意义是什么。”
“长得好看啊,你瞧他今晚多抢眼,就到场的那些宾客,哪个眼神舍得从他身上离开?”
隔着门板,传出讽刺的笑声:“真没想到严家少爷也这么肤浅。不过娱乐圈的戏子,还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假少爷,笑死人。”
“就他这种低贱贫民身份,怎么敢混进高端圈子的?”
“飞上枝头变凤凰呗。”
门外,冰冷决绝的声线打断二人的交谈,“像你们这种没有被邀请,却厚着脸皮来我家的人,又是什么?”
宋稚被人扼住脖子,身体像过电一般。
“严总,您、您怎么来了?”
“严总是他先说的,我就是随口应和,您您、大人有大量。”
“严总您、我错了,您……”
二人急得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扒着严淮裤脚求饶,像个跳梁小丑。
“你们惹了我,如果厚着脸找我家小稚求情,我可能会为了哄他开心,放你们一马。”
“可你们惹了他。”严淮口气冷厉无情,“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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