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怎么承受的住在沙场征战多年的将领的凌厉目光呢。
“封寒,他凶我…”
顾苧是个欺软怕硬的,他戳着曲封眠的背告状,小眼睛一瞟一瞟的,就是不敢正眼看那人。
这人的出现就像是一个转点,顾苧知道,曲封眠要走了。
等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自己要跑路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曲封眠会用什么法子脱身。
于是,在顾苧思考的过程中,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到了他后面,一个用力。
顾苧只觉得脖子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顾苧:狗比男人!
柒柒狗脸震惊,这动作未免过于利落了点,不带一丝犹豫的说。
曲封眠抱着双目紧闭的少年,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他将人安置到紧跟而来的马车内,理了理顾苧脸侧凌乱的发丝。
“主子,该走了。”
年轻的将领半躬身立于车旁,恭敬道。
曲封眠睫羽微动,他俯身在顾苧额头印下一吻,转身出了马车,垂落的衣角划出利落的弧度。
“乔羽然到哪了?”
“乔大人在城门口等着,主子放心,我会将公子亲手交给乔大人的。”
曲封眠点点头,翻身上马,朝堂局势不稳,那些藏在暗地里的鼠蚁也露出了马脚,他这个抱恙多日的皇帝是该露面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车帘紧闭的马车,转身朝京城而去。
再等等…
等一切尘埃落定…
他一定来接他。
等顾苧从昏迷中苏醒,已经是第二日了,本该活力满满的少年抱着膝盖缩在床角,脸上满满的失落和难过。
他咬着唇角,剔透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顾苧还是难受了。
“柒柒,他走都不跟我说一声,还让人打我…”
“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杀我呀。”
“呜………”
柒柒心疼的看着难过的顾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和他同仇敌忾的大骂狗男人:“宿主不要难过啊,等完成任务了我们离的远远的 眼不见为净!”
顾苧抹着眼泪,不知所措道:“可是…可是柒柒,我好像喜欢上他了啊…”
一想到要离开曲封眠 再也见不到他,自己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宿主……”
柒柒很烦躁,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啊。
所以他乖巧听话的宿主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这狗男人拐跑的啊!
抓狂!
门被人叩了三声后推开,来人身材高大,一双狐狸眼天生带笑,端的是风流潇洒的模样,一袭艳丽的红色衣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这便是他的便宜舅舅乔羽然了。
顾苧吸了吸鼻子,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向他瞧去,小声唤了句:“舅舅”。
乔羽然眯了眯狐狸眼,遮住了众多思绪,他抬手打开折扇,乐呵呵的几步走到顾苧床沿坐下,道:“哟,还记得我呐。”
顾苧瘪瘪嘴,这个便宜舅舅最喜欢欺负他了,小时候顾母还在,他就敢把才三岁的顾苧往天上抛着玩。
顾苧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种惊吓感他到现在还记得。
“舅舅…”
蜷缩成一团的小少年像一只警觉的小白兔,在觉得环境安全后,慢慢伸出了他白嫩的爪爪,红彤彤的大眼睛依赖的看着你,这软乎乎的作态看的乔羽然手痒。
他这外甥可是越长越娇气了啊,胆子也忒大,连那位都敢欺辱。
幸好那位没有追究,只是…以自己对那位的了解,向来暇眦必报的他怎会如此简单放过欺辱过他的人…乔安然心下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
“舅舅…”
一双柔软的,带着温度的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
顾苧那明亮的,眼尾微微上翘的大眼睛信赖的盯着面前深思的男人,他忐忑的舔了舔唇瓣,张开嘴:“舅舅,我是怎么回家的啊?”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打晕的时候,后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乔家的,但这里面肯定有曲封眠的手笔在。
乔羽然撩起衣袍坐到床边,一个扇柄打在顾苧额头,恨铁不成钢:“你是被人死猪一样拖回来的。”
顾苧撅嘴,他才不信呢,坏舅舅!
可到最后,他也没从乔羽然嘴里挖出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
倒是皇城来信说乔羽然被皇帝看重,职位得到晋升,不日便要回京述职。
对此,乔羽然除了谢恩还有了更深的猜测,他看着一脸傻气的顾苧,无声叹息。
另一边,曲封眠以铁血手腕清扫了宫内宫外的反叛势力,将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穿着黑色龙袍,龙袍前后都用金线绣满了腾飞的金龙,腰间玉带缀着珍贵的各色宝石,最中间的位置上是一枚血红色的血玉。
视线往上,是修长的脖颈,乌黑的发丝束于脑后用金冠固定,显露于前的是一张毫无瑕疵的俊朗面容。
脸上的伤痕消失不见,曲封眠面无表情,仅仅一个眼神就不怒自威。
他的面前歪歪扭扭跪倒一片,跪在最前面的那人浑身颤抖,脸上布满恐惧的汗水。
“陛下、陛下冤枉!”
“老奴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