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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领会邢刻的意思比谁都快。他知道邢刻只要往前走了,那他就是要答应这场谈话的。邢刻从不后退,更别提邢东海现在就站在他对面。
    许拙内心咯噔一声,随即突然又一次用力攥紧了邢刻的手腕,抢在他开口同意之前,先道:“你们是想和阿刻单独聊吗?”
    邱少宁眼睛一亮,立刻:“没错。”
    “不行。”许拙拒绝:“阿刻至少得从我们这再多带一个人,谁都可以。你们带着邢东海,而邢东海太危险。我不可能让他单独和你们谈话。”
    邢东海怒目圆睁,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邱少宁从背后推了一把。
    看得出来,邱少宁已经有点烦躁了,忍不住轻声道:“小许拙……”
    和其他两个人不同,邱少宁始终是半侧身的方式站着的。仿佛不止面前的邢刻需要他操心,连带着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也有谁需要他操心一般。
    邢刻看了许拙一眼,没吭声。
    这就是默认许拙要求的意思了。
    他这番动作落到了邢厉眼底。
    他深深地看了这个藏在人后的怯懦少年一眼,眼底在一刹那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情绪,有失望,也有疲惫。最终,他闭了闭眼,后退半步,打破僵局道:“如果你认为你的任何事他都可以听,那就一起吧。”
    是对邢刻说的,话里却点明了许拙。
    很显然,邢厉明白许拙的建议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第二选择。只要同意了,和邢刻一起前往的就只能是许拙。
    他知道他两的关系。
    而许拙也渐渐的,想起了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
    旧站附近没有什么太好的餐饮店,所以邱少宁定的地址是距离旧站有一些路程的酒楼。
    整家酒楼今天像是被包场了一般,他们一行人抵达的时候,立刻便有迎宾亲切地为他们开门。内里没有其他客人,就连经理也讨好地笑站在门内。
    老杨的同事被老杨打发走了,跟过来的只有老杨夫妇以及老曹。
    这阵仗叫人吃惊,老曹当时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措地看着酒楼内空旷的场景,而老杨的目光则若有所思地扫过前方。
    邢刻和许拙被邱少宁领着一路往里走,可邢厉却停在了门口。
    正当所有人疑惑时,外边又来了一部黑色宾利,就停在酒楼外。
    经理见状,谄媚地就要上前去给后座开车门,却被邢厉挡开。
    他亲自从后车上接下来了一个人。
    浅发落肩,肤若凝脂,着装得体,眼眶却是红的。是个女人。
    邢厉在外边接等的时候,她还在车内多坐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低声安慰着谁。以许拙所站的位置,能听见里边隐隐约约的哭声。
    女人安慰了足足五分钟,才在邢厉一声“阿烟”中,从车上下来。
    在车门关闭的一刹那,车厢内爆出了响亮的哭喊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叫。
    林生烟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几乎想立刻回到车内。是在邢厉半扶半强制下,才慢慢走入酒店的。
    而比林生烟反应更大的竟然是邢东海,目光当时就焦急地朝车内看了过去。
    可他这一看,只会让车内反应变得更大。一时间整辆车仿佛都要被人从内部摧毁。
    老杨见状,眉头皱得比之前更紧了。深深地看了邢东海一眼。
    *
    一张圆桌,却被坐成了梯形。
    短边坐的是许拙和邢刻,长边坐的是邱少宁、邢厉、和林生烟。
    场面非常僵硬。坐下去之后,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这般场面只能再次印证了一点,很显然,邱少宁方也并非是准备万全而后来到这里的。
    只见邱少宁用舌尖顶了顶牙,正欲先开口说点什么,先把僵局打破时。一侧的林生烟失魂落魄地看了邢刻半天之后,竟然率先冒出了一句。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这话一出,邱少宁僵住,邢厉抿唇,许拙皱眉。
    唯有邢刻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向林生烟。
    同剪裁得体,即便不佩戴奢昂的珠宝,财富的痕迹也依旧遍布了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林生烟三人相比,邢刻的穿着几乎称得上贫困了。
    他的外衣甚至都不是叫得上名号的牌子,露出的双手也非常粗糙。竟然远不如林生烟的细腻丝滑,保养得当。
    更别提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气质,和临西市太符合,也和林生烟理想中的孩子太远- -
    很显然,邢刻不会马术,也说不出一口流利的英文,更不会懂得那些考究的贵族礼仪。
    这似乎刺穿了林生烟,让她忍不住又喃喃了一句:“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长成这个样子。”
    邱少宁抿了抿唇,目光不忍地朝邢刻看去。
    就见邢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连林生烟这样的话语都没有在他眼底激起太大的波澜,似乎也没有太好奇林生烟对他奇怪的称谓。
    “阿烟。”邢厉第二次叫了林生烟的名字。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林生烟处于强烈的打击之中。盯着邢刻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一双眼睛都是空洞的。
    而邢东海则被留在了这间房间的屏风外,由人看守着。
    邢厉的原意是不想再听邢东海把他当年的动机重申一遍,然而等到这个心情复杂的时机,他却突然觉得由邢东海来解释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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