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刻那嘴硬的,找不找得到老婆搁一边:“谁跟你像。”
老杨哈哈大笑。
这事儿一转眼竟然也过了好几年。
“嗯。你猜过?”火车上,孙芳丽给他们带了很多好吃的,还给他们包好了要给老杨的红包。
邢刻一边给许拙拨开心果,一边说道。
开心果可好吃了,许拙说话都含糊:“嗯,小时候牵他手,手里有茧子。”
“有茧子就是刑警队?”
“福尔摩斯柯南里不都这么讲,这几个位置长茧子,那就是拿枪的的。叫什么职业病。民警不拿枪啊,不就是刑警,要不就是缉毒警?但你刚刚说了,是刑警。”许拙掰了掰手给邢刻看,然后笑起来道。
邢刻瞥了他一眼,难得笑道:“行。”
许拙算是发现了,邢刻自从得知老杨结婚之后,心情就挺不错。
许拙没见过老杨媳妇,那是许拙和老杨没那么近。
可邢刻就不一样了,邢刻绝对见过。老杨几乎把他当半个儿子看了。
而邢刻见了之后能这样的心情,说明对方多半和老杨很登对。
如此一来,许拙自然也很为老杨感到高兴。
不出意外,漂泊到四十的老杨是真的能有个家,安顿下来啦。
再也不用跨年夜一个人孤零零去杏花苑了。
“那老杨是因为什么事儿受伤的啊?他平日里神神秘秘的也不说。”许拙好奇道:“你方便说吗?不方便说就不说,咱也不越俎代庖,就是好奇问问。”
“没什么不方便说。”邢刻见许拙咬累了,又给他剥水果吃,补充水分:“老杨不是神秘,他这人就这样。过去了懒得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旧社会男人风范,做就完事了,做完了别总叽歪,没劲。”
“那所以是什么事啊?”
邢刻顿了顿。
“以前查案的时候,顺藤摸瓜摸到了一个贩毒团伙。来不及通知临队,想抢在交货之前把人拿下。对方有枪,发生枪战,老杨腿中了一枪,就这样了。”
许拙眨了眨眼。
他原以为会是个很漫长的故事,然而任何故事经邢刻嘴那就不可能漫长。
再加上,许拙也意识到了。
这个故事肯定是漫长又惊心动魄的,邢刻大概是不想吓着他,所以故意省略了很多。
隔以前许拙可能内心暖暖这事儿就过去了。
但他现在可太能皮了,眨眨眼,竟然还明知故问:“就这些?”
邢刻看他一眼,一眼洞穿了他那双眼睛里小雀跃的心思,却也愿意纵容:“就这些。”
“不能多讲点?”
“多讲点你晚上噩梦。”
许拙心里的小人儿一下就得意起来了。瞧阿刻把他宠的。
“那这些人最后都抓着了吗?”许拙于是好奇问道。
“跨市联合,抓到了。”
“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许拙道:“虽然很遗憾受了伤,但至少最后一次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嗯。”
“但老杨后来为什么……看上去还总挺颓废的?是没法接受受伤这件事?”
邢刻顿了顿说:“算是,但也不全是。”
“那‘全是’是什么?”许拙下意识问。
邢刻沉默了。
对有些人来说,职业就只是职业。倘若用这样的心理去看待,许拙的想法没有问题。离职之前工作完满,虽说受了伤,但以当时那样惊险的状况,能捡回一条命也是万幸,既来之则安之,余生只需要好好活下去就好。
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也就是对老杨这样的人来说,不是这样的。警察这个职业曾经是老杨的信仰。
他之所以从小就对邢刻多多关照,是因为他拥有和邢刻类似的经历。
老杨小时候被酒鬼老爹暴打的时候,内心所能想象到最光辉的形象就是警察。于是他立志要当一名警察,把这样的人通通都关到牢里去,保护那些无辜的受害者。
然而老杨才当了不超过五年,这个梦想就陨落了。
更别提在那五年的刑警生涯中,也让老杨接触了很多现实。让他渐渐意识到,有些事儿不是一个小小警察就能办到的。
邢刻和邢东海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然而在邢刻之前,老杨还尝试过去帮助一些弱势群体,结果却都不是很好。
在刑警的位置上未能圆梦,成为民警后更是发现了这一行的局限性。
老杨有回醉酒和邢刻说起小时候请邢东海吃饭,他说那他妈憋屈的,家暴犯抓不动,竟然要用这样迂回的方式来保护一个幼儿园的孩子,他有个屁用。
“阿刻?”
见邢刻久未回复,许拙伸手推了推他。
邢刻应了一声。
因为是临时买的车票,再加上孙芳丽夫妇有意要让许拙出去舒服地散心,所以给他两买的是软卧。
又正巧年三十晚上的人不多,通往老杨媳妇村里的车那就更少了。该回乡的早就回乡了。
所以这间软卧车间里就只有他们两,还挺安静。
“算了。”许拙叫完邢刻之后,竟然又不想问了。
因为他仔细一思考,发现他问的是老杨在不开心什么。这大过年人家还快新婚,干嘛要知道人家在不开心什么?就让老杨在他这永远保持威武英勇的形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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