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抬抬手,随意让张管家随便送点上来就行。
“清淡为主。”
等张管家去安排,他才慢条斯理地用手掌托住脸侧,朝充满敌意年轻人说:“我跟晋诚哥说过了,等父亲病好些我就走,你也不用一直对着我。”
“叮”的一声。
顾文隽将瓷勺丢进瓷碗中,气恼:“你少用堂哥压我!”
虽然他昨天也试图采用这个策略,但没用好,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管家的脚步声传进餐厅。
顾文越字字清晰地说:“小堂弟,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你实在是不想看到我,那我避开和你同桌吃饭就是。”
话闭,顾文越推开椅子站起身,扭头就与张管家打了个照面。
他面色淡淡地快速说:“劳烦张管家叫人将早餐送去后花园。”
顾文隽慌张地对着张管家解释:“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他在顾家,张管家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大伯和堂哥说!”
张管家摇摇头,叮嘱道:“文隽少爷,吃了饭去温习功课吧。”
他连忙跟着文越少爷送早餐出去。
顾文越在普照的阳光下,坐进休闲椅中,心情并未因为顾文隽而受到影响。
桌上被放上白色的大理石金边托盘,张管家将早餐放好,站在桌边恭敬地说:“文越少爷,文隽少爷年纪小,冲动说了让您不舒服的话,但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您回家,老爷和大少爷都很高兴,我们佣人也都欢迎。”
昨天张管家就回过味来,如今的文越少爷脱胎换骨,不是以前的模样,因此早就吩咐好佣人们要用心对待。
顾文越举杯喝一口清水,眼眸飞向远处的红花绿叶,神色有些寂寥地叹息:“张管家,你我都懂,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张管家顿愕,开始担心文越少爷会因为文隽少爷的话而再次离开顾家。
这可怎么办好?
好在,顾文越似从伤感中回神,仰眸望着他,语气淡然平静:“放心,我这段时间会在家,好好陪陪父亲。”
“好。”
张管家想,文越少爷终于长大懂事,现在轮到文隽少爷叛逆期?
哎,他都替老爷感觉到疲惫。
张管家进大宅后,顾文越翘着二郎腿淡笑。
阳光正好,小堂弟正憨。
顾家的豪门生活没有他想得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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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越一个人在花园中吃过早餐,溜溜达达地上二楼。
走廊上,张管家从房间里出来:“文越少爷,今天专门为您炖了汤,您想吃什么也跟我说,我去交代他们做。老爷的意思是,您在自己家里千万不要客气。”
顾文越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了——
就家里厨房两个厨师的手艺,炖汤是养生还是谋杀?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文越心领了这份“情意”:“好的,谢谢张管家。”
张管家面色不改:“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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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主卧。
顾崇捧着一个玉色的棋罐,手指正从里面把玩一粒粒黑子。
棋子是玉做的,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顾文越进去后,看到棋子有些手痒,兴致盎然地走上前:“父亲?想下棋吗?”
顾崇笑道:“想啊,可是家里也没人陪我。怎么?你想学吗?爸爸教你?我们摆个父子局?”
顾文越浅浅一笑,爽朗无比:“行,就父子局,摆上!”
他双臂靠在沙发椅背上,上半身前倾,笑得神秘,“不过,不用教我,我会下围棋。”
“是吗?”顾崇这下更起兴致,指着门口说,“你去叫小崔,把我的棋盘取出来。算了,我下床,我们去露台上下。文越你把爸爸的轮椅推过来。”
看来是真有雅兴。
顾文越先按住他的胳膊问:“父亲,你情绪别激动,我又不跑,不急不急。”
“好。好。”顾崇看着如今越发乖巧懂事的顾文越,越看越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心中满是欣慰。
十几分钟后,顾文越与顾崇在二楼的露台上下棋,吹风晒太阳,时不时叫崔英去拿点吃的喝的。
一老一少,一个老怀安慰,一个惬意无比。
两个人虽然未能心意相通,但在对棋的时光中,都获得了极大的情绪满足。
顾崇尤其惊讶:“文越,你这个棋走得比爸爸还好啊?什么时候学的?”
顾文越暗笑,他三四岁就开始学琴棋书画,老师们都是当时的能人,能不精通?
不过他懂得尊老,也不完全步步紧逼,还是给顾崇留些余地,惹得顾崇笑声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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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隽上楼去时,在房间里没找到大伯,从崔英口中得知在露台。
他没走几步,就听见大伯的笑声。
他住进大宅这半年,就没听大伯笑得这么高兴。
他远远地踮脚看去,原来是下棋。
奇怪,顾文越居然还会下围棋?
那不是很难的吗?
顾文隽皱起英气勃勃的眉宇,对于昨天回家的、见识广博的顾文越,产生浓浓的好奇与疑惑。
耳中传来大伯和顾文越的笑声,顾文隽眉头紧锁,低声嘀咕道:“不行,他下棋哄大伯高兴我也能!我今天就去学!”
昨晚他花了一小时搞清楚唐刀的制式以及和武士刀的区别,今天他还得用一小时搞清楚围棋怎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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