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霍云臻打了个哈欠,往床头一靠,“到底什么事,让你吓得连自己的房间都不敢回?”
祝长亮一惊,霍云臻怎么知道的?
但是嘴硬向来是祝长亮的标配。
“能有什么事?我的房间我怎么不敢回?”
“那你回去啊。”霍云臻懒洋洋道,“游戏又不一定要在一个房间玩。”
“一个房间方便,”祝长亮硬着头皮道,“要不然还得开麦。”
“那我去你房间,”霍云臻从床上跳下来,“我还没见过你房间呢。”
“……”祝长亮急中生智,“你不是洁癖吗!”
霍云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说没事?”
祝长亮瞪着他,有些凶狠,不说话。
霍云臻回到床上,拍了拍枕头,“很显然,你也不想再去游戏里受折/磨了。”
“而且这个点了,撑死还能睡五个小时,明天还得上班。”
“要不,你在这凑活一晚?”
祝长亮:“!!!”
“你你你——”祝长亮语气里都带出几分不是很明显的惊恐。
“我怎么了?”霍云臻挑眉看他,“你不要一副被我强/迫的样子好不好?”
“这床够大,朋友间躺一张床挤一下怎么了?”
“哦对了,”霍云臻好心建议道,“刚刚换下来的床上用品还在那呢,你要不铺地上,打个地铺?”
睡床上还是睡地上?
这是个问题……个屁啊!
有床不睡睡地板?脑子没问题吧?
再说了,是兄弟睡一起怎么了?霍云臻那个洁癖怪都不在意了,自己还矫情个什么劲?
祝长亮雄赳赳气昂昂地来了,站在床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喂,”祝长亮轻咳一声,试图找回场子,“你往里面挪挪,给我留点地。”
霍云臻斜眼瞅他,“不睡地板了?”
“我那是担心你洁癖!”祝长亮嘴硬道,“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那我洁癖,”霍云臻耸了耸肩,“你还是睡地板吧。”
祝长亮:“……”
霍云臻这张嘴能不能给他缝上啊!
话是这么说,霍云臻还是往里面滚了滚,祝长亮咬了咬牙,算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幼稚鬼计较。
祝长亮上了床,这张床确实很大,两个人又都比较瘦,中间还能留出半个人的空位。
灯关了,房间里一片昏暗,祝长亮闭上了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拿光脑,但或许是看不见什么,所以听力格外优秀,霍云臻平静安稳的呼吸声从身旁传来,祝长亮的手停在床头的光脑上,到底没有打开。
霍云臻也累了一天了,又折腾到这么晚,不用想都知道他有多么困。
就……就别打扰他了呗。
打开光脑,会有光线的。
不是他多么为霍云臻着想,这……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啊!
对,待客之道。
这么胡思乱想下来,祝长亮更睡不着了。
他其实挺累的,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企划案折腾了好几天了还是不满意,少有的休息时间也拿来看直播了,是真的一天都没合过眼。
祝长亮能感觉到自己眼睛有多么疲累,现在想睁开眼睛都费劲,偏偏脑内剧场十分活跃,就是睡不着。
霍云臻怎么就睡得那么香呢?
祝长亮心底陡然生出几分微妙的不满。
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睡不着,霍云臻自己睡得那么香,算什么回事啊?
是兄弟就来一起熬夜!
祝长亮侧过身来,想要推醒霍云臻,结果这手抬到一半,愣是放不下去了。
房间内很暗,祝长亮看不真切,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轮廓。
霍云臻缩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贴着墙,像个蜷缩在一起的虾米,白日里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乖张都荡然无存,只余下浅浅的稚气。
祝长亮的手慢慢落下,落到霍云臻的枕头上,指尖不经意间滑过霍云臻的脸,刹那间让祝长亮浑身僵硬,心跳如鼓。
祝长亮一动都不敢动。
霍云臻的脑袋动了动,似乎是往下缩了缩,发丝碰到祝长亮的手,又柔又软,让祝长亮的身/体更为僵硬。
霍云臻你动一动啊!!你不觉得你这个姿势不大对吗?你动一下啊喂!
祝长亮在心里艰难高呼,指尖却不自觉地动了动,将霍云臻的一缕发丝夹在其中。
……霍云臻怎么连睡个觉都不老实呢!
祝长亮痛心疾首。
漫漫长夜,祝长亮失眠了。
他也不敢看别的地方,就盯着天花板,只是盯着盯着,就不自觉地歪头看霍云臻一眼。
就那么一眼,又飞快地挪开视线,继续看天花板。
不知道过去多久。
祝长亮的意识渐渐涣散,他终于感受到了周公的呼唤。
在进入沉睡的前一秒,他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
……霍云臻的头发,可真软啊。
第二天,霍云臻睁开眼,神清气爽之时,就对上了一张写满了疲惫乏力的脸,那张脸上还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你这是……”霍云臻犹豫道,“我睡姿好像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