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听到了动静,那一男一女齐齐扭头望了过来,对上祝长亮眼眸的一瞬间,女人优雅地笑了。
“吃饱了?”她友好地询问道,还对祝长亮招了招手,“要不要过来跟妈妈聊聊?”
祝长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艰难道:“不是说,出去溜溜?”
“这不是在外面?”她疑惑道,“不是在走走?”
祝长亮:“……”
是他输了。
“没吃饱,”祝长亮面无表情道,“您俩位继续,我先去吃饭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点了点头,十分友好道:“去吧。”
祝长亮:“……QAQ!”
他是想跑路,但是他爸妈明显防着他这手呢!
哪有人遛弯是在自己家院子里的?连一百米都不愿意走,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俩一样!
祝长亮愁啊。
祝长亮一走,院子里的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这孩子,”女人摇了摇头,“还是那么毛躁。”
“也是时候跌个跟头长个教训了。”男人淡淡道。
女人斜眼瞅了他一眼,“你这语气,还挺期待?”
“……没有!”男人斩钉截铁地开口,然后露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去散步?”
“你们俩啊,”女人好笑道,“怎么这么如出一辙的幼稚?”
男人耸了耸肩,他才不幼稚,幼稚的只有他儿子。
但是媳妇都开口了,怎么能反驳媳妇呢?
俩人这才手牵手出门散步去了,只可惜这一次,祝长亮没出来“望风”。
餐桌上,祝长亮显得心事重重,基本没动筷子。
霍云臻想了想,问道:“你们家里,没请佣人吗?”
这别墅不小,自己怕是收拾不过来,应该是有佣人的,就是没见到。
在原主的记忆里,父母意外去世之前,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佣人也是不少的。
只是后来,那么大的别墅,一个人住,实在是太空了。
原主搬到了公司附近,也再没请过佣人,钟点工倒是隔三差五地请一请。
“请了,”祝长亮随口答道,又想起自己今晚做的蠢事,支支吾吾道,“今晚放假。”
“哦,”霍云臻点了点头,“那就是说,我要住的那间客房,得由祝总亲自为我收拾咯?”
祝长亮条件反/射/道:“谁给你收……等等!”
“你你你……”祝长亮几乎要跳起来,“你要住这?”
“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不愿意了?”霍云臻疑惑地问道。
“你——”祝长亮仔细想了想,是啊,霍云臻确实没说过自己不愿意啊,但是……
“你也没说过愿意啊!”
霍云臻摊了摊手,分外无辜,“可是我也没说过自己不愿意啊。”
祝长亮:“……”
感觉自己白纠结了!
“我不跟你掰扯这个,”祝长亮瞪着霍云臻,磨了磨牙,“浪费时间。”
霍云臻叹气,意味深长道:“难为你知道时间宝贵了。”
祝长亮:想打人,真的。
抢在祝长亮跳脚之前,霍云臻开口了,“所以,我住哪?”
祝长亮死死地瞪了霍云臻几眼,霍云臻十分无辜,还顶着祝长亮的眼神剥了只虾,体贴道:“要吗?”
下一秒,霍云臻将虾送到自己嘴里,“要也不给。”
说着,他笑弯了眼睛,就跟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一样,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祝长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一忍,人家是客人,是免死金牌,今天还要靠人家呢,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
“霍云臻!”祝长亮一跃而起,拿着桌边的热毛巾就想往霍云臻身上砸。
“冷静!冷静啊长亮!”
“冷你个锤子!”
“我会告诉祝先生的。”
祝长亮感觉自己要被气晕了,“你还不要不要脸啊霍云臻!!那么大的人还告状!你怎么有脸!”
“我这是在帮祝先生了解自己的儿子,”霍云臻一本正经道,“我觉得祝先生会感谢我的。”
祝长亮都懒得生气了,他想,能不能来个人剁了霍云臻这王八蛋啊。
不过这么一闹,祝长亮藏在心底的纠结担忧都烟消云散,父母混合双(奚)落又怎么样?能比霍云臻还呛人吗?不能!
他都能挺过霍云臻,还挺不过他父母吗?
祝长亮胃口大开,一边填饱肚子,一边时不时抬头看霍云臻一眼。
那一刻,霍云臻只感觉祝长亮把小羊排当成他啃了,啃得那个用力啊。
霍云臻诚恳地问了出来。
祝长亮用力一咬,小火慢炖几个小时的小羊排骨头都酥烂了,他这一用力,直接给咬断了。
霍云臻:“……”
祝长亮镇定放下小羊排,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
“……如果你的表情不是那么狰狞的话,我或许会信。”霍云臻认真道。
“哦哦,”祝长亮应道,“好的。”
于是,祝长亮放下筷子,双手放在腿上,以一种十分规矩的姿态对霍云臻露出一个笑。
是真的惨不忍睹。
霍云臻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他和祝长亮的友谊,大概就要结束在这个笑容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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