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天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低调一点,不要影响我钓鱼。”
电话那一头,楚炀沉默了数秒后,语气有点无奈,又有些宠溺:“时天,你竟然也有这么皮的一面?”
时天但笑不语,挂了电话后,给对方发了个坐标,然后站在原地等候。
这里离一品苑不远,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三分钟,就会有人过来接他。
不过,另一队人来的更快。
对方二十几人,个个身材魁梧高大,穿着背心,光着的胳膊上大片纹身,元肖就站在人群中,瘦瘦小小的一只,挑染了几条绿毛,眼窝深陷,浑身笼罩着一股颓废的气息,看向时天的眼神带着一股狠意。
“时天,好久不见。”元肖目光阴森地盯着少年,“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时天遗憾地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不通。”
“上!弄死他丫的!”
元肖吐了口唾沫,自认为潇洒地一挥手,旁边上半身都是纹身的壮汉却一巴掌扇向他的后脑勺,沉声道:“弄死个p,雇主说了要抓活的。”
元肖被扇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瞠目结舌地扭头望去:“你、你们什么意思?”
壮汉没解释,一群人朝时天围过来。
眼看着少年即将被包围的时候,一辆黑色SUV忽然飞快地驶了过来,停在众人旁边,紧接着,八个黑衣保镖鱼贯而下,将人群和少年分开。
形势瞬间逆转。
时天平静地往旁边一靠,让保镖收拾这群混混,没多久,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警察过来将聚众闹事的混混都带走了,包括混战中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元肖。
作为目击者,时天配合调查做完笔录后,给楚炀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对面没第一时间回复,大约在忙。
他猜的没错,楚炀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给楚流夏打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兜,目光眺望远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电话另一端,楚流夏在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只说了一句话:“你自己看着办。”
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众人皆知楚首富收养了十三个义子,却甚少有人知晓那十三人的来历,他们大多年纪跟楚炀相仿,有些比他更小,于是就有传言说他们是楚流夏的私生子。
而实际上,楚流夏早些年曾遭遇过一次恶性绑架事件,当时曾有六个人为了救他牺牲,事后,他给了那些人的家眷一大笔抚恤金,也收养了一批那次事件后没人照顾的孩子。
这次跟元肖一起被警察带走的混混,经过调查后,很快就暴露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楚流夏名下的养子之一叶河。
叶河是十三人年纪最小的,刚满十八岁,长得高高瘦瘦,眼睛贼亮,干事有股狠劲,却是个一根筋,不知是听信了什么传言,以为楚炀被“狐狸精”迷惑了心智,就雇了批人准备把狐狸精抓走。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元肖在得知时天成了青城这一届的理科状元后,心有不甘,正好撞上叶河雇人去抓时天,两边就这么凑到了一起,还被好奇心很重的陆佳佳碰见了。
“自己看着办?”楚炀意味不明地轻哼了声,结束通话。
他平日里并不喜欢跟那几个人打交道,在他还小的时候,知道很少有空陪伴自己的父亲瞒着他收养了别人家的孩子时,他曾觉得:是那些人分走了他的幸福。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逐渐习惯了一个人,只是偶尔会产生一种身边少个人陪伴的感觉。
“把叶河给我绑过来。”楚炀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他说绑,那便是真的绑。
对方被带过来的时候,是被五花大绑的,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许慌乱。
“知道哪里错了吗?”楚炀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声调很沉,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叶河抿了抿嘴,表情羞愧地低下头,没吭声。
这是个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还没有胆量擅作主张跟他对着干。
楚炀很清楚这一点。
然而——
“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人。”
叶河张了张嘴,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楚炀轻描淡写地继续说,“先带下去,揍一顿,别留下太明显的痕迹。”
听说只是揍一顿,这事就翻篇了的叶河两眼一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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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时天忙完该办的事情,洗完澡下楼逗楚墩墩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张陌生面孔。
那人年纪瞧着跟他差不多,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搭配一条深蓝牛仔裤,像个犯了错的鹌鹑一样,杵在楚炀身后,一声不吭,听到他的脚步声,这才偷偷抬头,瞄了他一眼。
眼睛很亮,这是时天的第一感觉,像某种猛兽。
“时天,我给你招了个保镖,他叫叶河,明天开始跟着你一起去剧组,顺便帮你照看楚墩墩。”
楚炀显然是刚回家不久,身上的衬衫西装都还没来得及换下,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直视少年,眼神温和柔软,看得一旁名为叶河的少年瞠目结舌。
时天迟疑了下:“保镖?”这小身板,好像……不大行。
“你当助理用也行。”楚炀伸手揉了揉少年刚吹干的头发,蓬松柔软的发丝,手感极好,“为了避免像今天这样的意外再发生,带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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