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夏赶紧打过去:“行一,怎么了?”
郁行一说:“我爸身体有些不适,我送他去医院检查,情况不太乐观,医生说可能是肠癌。远夏,怎么办?我还去不去美国?”
远夏吓了一跳:“怎么那么严重?”
郁行一说:“他肠胃一直就不好,拖着不上医院。我陪他上医院检查,拍了片子说大肠上有息肉,而且可能病变了。”
远夏忙说:“别瞎想,等结果出来再说。我今天就买机票过去。”
“那厂里怎么办?”
“厂里现在没我也行,他们能忙得过来。”
“谢谢你。”
“郁行一,说这话就见外了啊。”
“好,不说了,我等你来。”
远夏挂了电话,赶紧安排厂里和家里的事,让屈文渊多去照顾一下爷爷和木拉提兄妹。
当晚,他就上了飞北京的飞机。
等赶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远夏打车去了301医院,郁振兴在那里住院。
远夏给郁行一打了个传呼,郁行一出来,在门口接到了远夏,领着他去了父亲休息的病房。
郁振兴住的是高干病房,他无职无衔,却能住进这里来,那绝对是有特殊贡献的人。
郁振兴睡着了,郁行一却睡意全无,他和远夏躲在卫生间,将头埋在远夏肩头,显得脆弱又无助。
远夏知道他难受,父母多年未见,再见之后,彼此都得学着重新去适应做父亲做儿子的身份,刚刚才找到一个平衡点,厄运却又降临了,这让人怎么接受得了。
远夏轻声安慰他:“别担心,伯父不会有事的。就算是真的,我听说这个病比起别的病治愈率要高不少。”
“是吗?”郁行一将信将疑地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郁行一不说话,只静静地搂着远夏,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郁行一本来还想取消去美国的行程,但远夏坚持让他去:“你不去,这不是引起你爸的怀疑吗?你放心好了,伯父就交给我照顾吧。”
第二天,郁振兴醒来,发现远夏已经到了北京,感到很惊讶。
远夏解释:“郁伯伯,行一说您长了个肠息肉,需要动手术,他今天又要出发去美国了,所以拜托我来照顾您。”
他们没有跟病人说是癌症,怕影响病人的信心和心理。
郁振兴说:“这是个小病,怎么还要麻烦你来照顾我。”
“我不来,行一就不能放心去美国了。”远夏笑着说。
郁振兴摆摆手:“都该干嘛干嘛去,医院有医生护士照顾我,哪还用你们。再说了,不还有行一他妈。”
远夏说:“伯母年纪大了,护士是女的,照顾您不大方便,还是我来照顾吧。让行一安心去美国。”
郁行一说:“爸,就让远夏照顾您吧,回头我答谢他。不然我就不去美国了。”
郁振兴叹气:“行吧,那就麻烦小远了。”
当天,郁行一就乘飞机去了美国,留下远夏在医院照顾郁振兴。
陶思敏得知丈夫得了重病,备受打击,情绪差点崩溃,这两天都没敢去医院见他,怕控制不好情绪,得知远夏来帮忙照顾郁振兴,自然是感激不尽。
远夏安慰她:“伯父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应该没那么严重。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要紧,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康复几率还是很大的。”
陶思敏机械地点头:“谢谢你,小远。”
两天后,化验结果出来,的确是大肠癌,中期,万幸还没有转移。
医院安排了最好的主任大夫为郁振兴主刀切除。
整个过程中,都是远夏在医院照顾郁振兴。小到喝水吃饭,大到擦身上厕所,全都是远夏一手包办的,照顾得分外体贴周到。
郁振兴的领导同事朋友同学知道他住院,纷纷过来探病,看见远夏在一旁照顾,都问是不是他儿子。
郁振兴笑眯眯地说:“对啊,是儿子,干儿子。我儿子去美国访学了,托了他朋友来照顾我,比我儿子照顾得还贴心周到。”
本来大家以为是亲儿子,没想到居然说是干儿子,纷纷夸他好福气:“那多好,您又多了个儿子。”
远夏听在耳里,忍不住暗暗感慨:要是他知道自己和行一的关系,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欢喜地认可自己这个儿子。
远夏在北京照顾了郁振兴半个月,广交会快开始了,他的bp机每天都要响好几回,都是厂里下属跟他请示工作的。
郁振兴说:“小远啊,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现在能自己下地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远夏说:“伯父,我没事,等您出院了我再回。”
郁振兴摆手:“不用,你回吧。你工作那么忙,还在这里照顾我这么久,耽误你那么多工作,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你再待下去,我怕是要睡不踏实了。”
远夏听他这么说,只好说:“那好吧,我明天就回去。伯父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电话要是找不到人,就给我打传呼。行一不在国内,姐姐又远在新疆,就我最为方便,您有事直接叫我就行,千万别跟我见外。”
郁振兴说:“好,我不跟你见外。你也别挂心我,安心忙你的事。”
远夏回头又嘱咐陶思敏一些照顾病人的细节,这才放心离开北京,回去准备广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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