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还特意召集村民开了个会,分析利弊,让各家家长回去敲打约束自己的子女,手脚不干净,以后招工都没得份。
远夏很快就在村里招了四名工人,两男两女。
人都是村支书推荐过来的,有八个人,远夏亲自面试挑选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村支书弟弟的儿媳,村支书自己的子女倒是没来,因为他们在城里有固定工作。
这四名工人,远夏打算培养成缝纫机组装工人,零部件现在还在加工中,他就将剩下的样机拆分开来,用来培训工人,等零件一到,这些人就能上手了。
忙完工厂的事,远夏抽周末回了一趟家,将磁带送回去,顺便看看家人。
租书店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只不过现在最畅销的书除了连环画,还有各种武侠小说。远夏以前买回去的那些文学类名著倒是没那么受欢迎了,永远都是下里巴人受众最大。
远夏带回去的磁带异常受欢迎,三元一本,第二天就卖出去不少。
远夏拿了一百块钱给爷爷:“天气热了,爷爷你给自己和春儿阳阳买点新衣裳。”
远德厚说:“不用你给钱,店里的收入足够我我们用了。你买这么多磁带不要本钱啊?”
远夏一想也是,他买这些磁带的本钱都是自己花的,卖出钱来都爷爷收着,也不算少了,也就没坚持给。
中午吃饭的时候,远春说:“哥,你们厂现在情况怎么样?东方姐的厂现在破产了,她都没工作了。”
远夏抬头看着远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建设提起过。”
远春说:“就是前几天的事,东方姐现在还带着孩子在叔叔家没回去,好像是跟姐夫吵架了。姐夫来接,她也没回。”
马东方的丈夫去年转业回来,在县政府某个部门任职,两口子结束了分居两地的生活。
听马建设说刚开始在一起还有不少磕碰,毕竟两个人之前相处的时间不长,彼此了解不够,见面也少,很多问题都没发现,这住到一起去了,磨合起来总是有矛盾的,后来听说吵架少了,这怎么又吵起来了?
远夏说:“我一会儿回去看看。”
远德厚抬眼看远夏:“夏夏,你们厂还好吧?”
远夏笑着说:“我们没事。”
重阳说:“大哥的厂那么大,他又是大学生,他们厂肯定没事的。”
远德厚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铁饭碗都端不牢了。”
远夏说:“没有铁饭碗也不要紧,现在自己做生意比铁饭碗还赚得多呢。”
“可那总不是商品粮,没有保障。”老人说。
远夏只好不再说什么,老人的认知里,还是商品粮可靠。
吃过午饭,远夏回了一趟农机厂。
农机厂还是老样子,不,应该说更破旧了。铁门变得异常斑驳,厂房灰扑扑的,颓势尽显。农机厂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大机器已经完全停产,只能生产一些简单的农具,工人也只能勉强基本工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厂里人都认识远夏,见到他,都热情地打招呼。远夏一一打过招呼,到家之后,就去了隔壁,马东方正在给女儿喂饭,家里没有其他人,远夏叫了一声:“东方姐。”
马东方看见远夏,愣了一下:“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远夏笑着说:“周末回来看看爷爷和弟弟妹妹。琪琪都这么大了。”
马东方笑着说:“是啊,马上就三岁了。琪琪,叫舅舅。”
琪琪嘴里含着饭,仰头看着远夏,含糊地叫:“舅舅。”
远夏蹲下来,捏捏她的小脸蛋:“琪琪真乖,舅舅给你糖吃。”他将一包大白兔奶糖递给琪琪。
琪琪抱着奶糖,欢天喜地:“谢谢!”
马东方说:“呀,夏夏你怎么买这么多糖给她,给她几颗就行,剩下的给春儿和阳阳吃。”
远夏说:“他们有。再说他们那个么大个人了,还吃那么多糖干什么。”
马东方说:“这也太破费了。”
远夏说:“不破费,我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对了,东方姐,我听春儿说你现在下岗了?”
一说到这个,马东方顿时愁云惨淡,苦笑:“是啊,谁知道国营厂居然还有破产的一天呢。”
“那你有什么打算?”远夏问。
马东方皱着眉头,说:“可能找点小生意做吧,开个小店什么的。”
远夏点头:“倒也不失是个办法。”
马东方露出一丝苦笑。
远夏说:“东方姐可是有什么难处?”
马东方摇头:“倒是没有,建军说他会借钱给我开店。就是还没想好做什么,我除了算账,也不会干别的。”
远夏听到这里,终于还是开口了:“东方姐,其实吧,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越城上班。”
马东方惊讶地看着他:“去越城上班?”
远夏点头,说:“不知道建设和建军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现在已经不在建宁上班了,我下海了。”
马东方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轻轻摇头:“他们没说过。为什么呀?你那单位不好吗?”
远夏说:“效益不行了,发不出工资,我早就出来了,但是没让家里人知道,他们以为我还在那边上班呢。我自己开了个小厂,做螺丝还有缝纫机什么的,生意也还过得去。缺个会计,东方姐愿意来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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